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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鸨将颜盛好生送了出去,转身回来的时候,不怕他晚上不来接,反正钱已经给了。</p>
只是出于职业道德精神,还是准备将那床上的女子拾掇一番。</p>
“阿大,你去打盆水来,我给翠红洗洗身子。”</p>
老鸨虽然不知道那位小爷要这有病的身子干嘛,不难展开联想,是把她当成工具一样去害人。</p>
要想把这病气过给别人,必须得能让男人下得去嘴才行。</p>
不然脏兮兮的,让人一看便性趣全无。</p>
哪怕她原本花容月貌,也是白搭。</p>
那个被唤作“阿大”的家奴,没有片刻耽搁,立即去打了盆水进来。</p>
路上遇见的长工和姑娘看见他拎着一桶干净的水,往那死气沉沉、等待埋人的地窖走去,免不了议论和嘲笑一番:</p>
“阿大,你这是给谁送的水啊?是给你娘还是给你婆娘啊?”</p>
阿大在此谋生多年,一直沉默寡言,此刻遭人调笑,一向木讷的性子,也闹了个半红脸。</p>
“要想阿大在这院子里住了这么久,都没尝过女人的滋味,虽说现在翠红快死了,但赶着热乎的去鱼水之欢一番,也比碰尸体强吧。”</p>
众人调侃完了,四下散去,阿大抿了抿唇,调整下手上拎水的姿势。</p>
沉默不语,继续往地窖里头下。</p>
直到下到里面,才看见床上的翠红,不断哼唧着:“妈妈,给我请个郎中吧,等我病好了,一定多多赚钱孝敬您。”</p>
“好闺女,妈疼你,你都多少天没接客了,你自己数数。”老鸨手里拎着烧红的铁钳,一把掀开她的被子:</p>
“妈要是不疼你,能让你在这白吃白喝这么久么?”</p>
翠红看着那根烙铁,吓得在床上打挺,如同跃出水面缺氧的鱼。</p>
“妈妈,别拿它烫我,我受不住它,准会死在这。</p>
到时候那官人要我,你怎么交代啊。”</p>
老鸨仿佛有张阴阳脸,一半在阴笑,一半在怒骂。</p>
此刻终于收起了所有伪装:“蠢货,你还真以为那财主真看上了你这秧鸡?</p>
也不撒泡尿好好照照你自己,还在这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p>
说罢,直接拎着铁钳烫了过去,嘴里一字一顿的说道:“你若是个有福气的,就起来把身子洗干净。</p>
要是没福气,我这院子里多的是秧鸡,没有你,还有别人能去伺候那官爷。”</p>
床上一声凄厉的惨叫,翠红算是明白了:原来那小爷不是想要自己,只是想找个带病的而已。</p>
老鸨给她‘治’完病,留下一盆已经冷掉的白菜水饺,已经转身离开了。</p>
阿大站在原地挠了挠头,他在这里待久了,这种事已经看麻木了。</p>
也没顾及洗澡水是不是也冷了,转身准备跟老鸨一块离开。</p>
翠红不知道哪里挣扎着力气起来,喊了他一声:“阿大!”</p>
随后将手颤颤巍巍的够了过去,阿大回过头来,犹豫了一下,不知是不是未泯灭的良知作祟,走过去将她拉了起来。</p>
翠红努力够向床边的饺子,阿大替她端过来,看着她不顾一切,仿佛饿死鬼托生一般,往嘴里塞。</p>
被噎得翻了个白眼,也置若罔闻,只是因着被噎的疼痛,不停倒吸冷气。</p>
耳边传来隐约箫声,她将咬了一半的饺子拿在手中,怔怔的仰着地窖门口愣神。</p>
“是花魁又开始跳舞了?”她记得这首曲子是花魁专用的。</p>
“是。”阿大挠了挠耳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