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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氏被抬进了棺材里,穆朝曦知道王爷难受,却也不知该怎样安慰,只默默流泪。</p>
不知是跟尤氏相处久了,有了家人般的亲情,还是为王爷的悲伤而难过。</p>
反而是王爷过来拉着她的手,安慰:“朝曦,一晃这么多年,辛苦你了。”</p>
因为有她做他稳定的大后方,他才得以安心在前方厮杀。</p>
穆朝曦很少听到王爷这样情深缱绻的话语,一时间也有些动容:</p>
“我是你的女人,这些是我该做的。”</p>
即便她几乎过着守活寡的生活,也没有让他后院起火,一直默默陪着他,无条件的支持他。</p>
朱瑞拉着她的手,拍了拍:“以后我会好好待你的。”</p>
穆朝曦把这句话的意思理解成,他会好好爱她,跟她生一个孩子。</p>
毕竟……她的年龄也不小了,再不生孩子,被人说三道四不算,也成高龄产妇了。</p>
但朱瑞的意思并不是这样,而是他的皇后之位空缺,但皇贵妃之位和摄六宫之事的人——会是穆贵妃。</p>
前提是皇上永远都回不来了。</p>
“娘的丧仪……依王爷之见……”穆朝曦不敢自作主张。</p>
毕竟尤氏的身份特殊而尴尬,她不算先帝的妃嫔,一辈子也只算先帝的丫鬟。</p>
而外人只认瑞王爷是太后所出,不认尤氏。</p>
“一切从简。”朱瑞不想大操大办。</p>
他一直奉行一个原则:父母活着的时候,多尽孝心。如果没有时间陪伴,那么少惹他们生气,也算自己有孝心了。</p>
父母死了,人死如灯灭,葬礼办得再风光,也是给外人看的。</p>
穆朝曦点了点头,她自然听从王爷的意思,只是不免遗憾:</p>
“其实娘的身体原本不至于这样差的,那一年丘王造反,太后不说派人去平乱,冯公公反而叫汪烛挟持了娘,借以威胁王爷。”</p>
尤氏就是从那起,身体一沉到底,到底没再缓过来。</p>
朱瑞握紧了拳头,这是他心里的一根刺。</p>
那一日,他在威胁太后,并且奠定自己回京的基础。</p>
而没有第一时间去救娘亲……这一直是他心里的隐痛。</p>
但人总是这样,责备别人很容易,自责很难。</p>
怪罪别人的时候,自己心里便会好受一些,人都有保护自己和趋利避害的本能。</p>
这笔账,他再次记在了那两个人头上,如果他变成了魔鬼,那些刽子手功不可没。</p>
如果大家都是身不由己,那便成王败寇。</p>
穆朝曦不知道王爷跟太后到底有怎样的爱恨情仇,只是觉得尤氏这一生太委屈。</p>
“王爷,要不要给娘追封个谥号?”</p>
她知道皇上跑路了,自家男人如今说一不二,给亲娘追封谥号,只是他一句话的事,礼部不会有异议。</p>
“不了。”朱瑞一口回绝。</p>
娘生前都不想做先帝的嫔妃,死了还追封个老太嫔的封号,让他娘生生世世跟那个毁了自己一生的男人纠缠不清,那可真是个大孝子,他怕把娘气活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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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葬了尤氏,朱瑞独自守着灵堂。</p>
平常跟他交好的朝臣得知此事,在装作不知道,和过来奔丧之间犹豫,最后还是过来问候了一声,借机表忠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