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眉妩和冯初回来的时候，京城较之往常空了许多。</p>

冯初先将她送回宫，下了马车，看见宫里这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既不是冯初熟悉的，他们也不认识前朝呼风唤雨的权宦。</p>

守宫门的侍卫在一段时间以后，会后悔自己拦下了太后的马车。</p>

汪烛知道师父今日回来，提早在宫门口迎接，才避免了这一乌龙事件。</p>

“瞎了你的狗眼，这是大铭的李太后。”</p>

侍卫立即跪了一片，冯初拉开马车帘子，李眉妩便看见青玖扑过来：</p>

“主子，盼星星盼月亮，可把您盼回来了！”</p>

李眉妩扶着冯初的手下车，自然而然的将手臂搭在青玖的手背上。</p>

淡淡“嗯”了一声，夏清已经准备好了轿辇。</p>

太后凤仪，遇见需得回避，迎着朝阳负责洒扫的小太监纷纷放下手中的扫帚、水桶，转过身去，面朝墙根而立。</p>

来不及回避的，便就地跪在地上，将头埋的很低，谁都不敢抬起头来，直视太后的容颜。</p>

冯初和汪烛走在轿辇后面一点的地方，他同他打探情况：</p>

“瑞王爷将宫里宫外心腹换了个遍，却没有动司礼监？”</p>

这有些反常，也超出了自己的预料，可见汪烛这个自己的好徒弟，还是有点手腕的。能在逆境中，保全自己。</p>

“师父，徒弟私心想着，兴许是孟渊的旧势力顽固，他怕操之过急反而适得其反。”</p>

皇上生死未卜，朝局未定，瑞王爷不想跟孟渊的势力兵戎相见，他更想不战而屈人之兵。</p>

汪烛：“加之徒弟一直夹起尾巴做人，对于瑞王爷的所有行动，全部没有任何防守动作，所以他也对我放松了警惕。”</p>

“你做得很好。”冯初的思绪稍稍游离，竟诞下这么多祸患。</p>

有些人，注定这一生都不能为自己而活。</p>

轿辇一路抵达坤宁宫，李眉妩在京城外的客栈歇了歇脚，这会儿也觉得疲乏。</p>

他也很累，还是吩咐小厨房给她提早预备早膳。</p>

“你先睡一下，有什么事明日早朝再说。”</p>

内忧外患，李眉妩哪里睡得着，睁着眼睛，靠在榻上歇息，平静跟他对视一眼。</p>

他轻叹口气，抬手想摸摸她的头以示安抚，坤宁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到底记住了自己是奴才的身份，没有伸出这只手。</p>

半路又缩了回去，反而被她握住，她朝他微笑了一下，随即放开。</p>

汪烛没在意二人默契十足的举动，将近日发生的事讲给师父：</p>

“前几日尤氏过世了。”</p>

“奥——”冯初就说京城内怎地这般萧索，原来大家都去奔丧了。</p>

汪烛：“瑞王爷没有给尤氏任何追封，葬礼一切从简。”</p>

冯初不觉得奇怪，这符合瑞王爷的一贯作风。他见过了虚情假意，所以不弄那些虚的。</p>

“皇上是怎么消失的？”这是冯初关心的事。</p>

汪烛：“不知道。皇上跟我们这些奴才接触的很少，他只信赖瑞王爷。”</p>

冯初理解的点了点头，皇上宠信谁是皇上的权利。</p>

谁能道德绑架皇上，强按头逼他必须信任太监？没人能。</p>

他愿意倚仗皇兄——瑞王爷，人家同父异母，身上流淌着相同的血液，也情有可原。冯初没有惊讶，没有怪他，更没有咆哮着质问自己错付的关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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