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燕然陡见师父,胡能不喜跪倒在地,拜首道:“师父,许久不见,想煞徒儿了。今日若无师父相救,只怕只怕”也不知周行天发疯起来,会用何种手段折磨他们兄妹二人,思之不寒而栗。
青苍子转忧为喜,扶归燕然起来,笑道:“我瞧你你这一年来也没闲着,武功可比以往精进许多,又找了如花似玉的媳妇儿,千娇百媚的妹妹,老夫二十多岁时,自诩风流,人称倜傥,只怕也不及你此刻功德圆满。”
归燕然笑道:“师父胡说些什么妹妹是妹妹,媳妇儿却不是媳妇儿,而是我徒儿。”
青苍子喜道:“你替咱们昆仑派开张收徒了不错,不错,想当年我昆仑一脉特立独行,百年前有一位落日祖师,大招女徒,纳之为妾,视礼防教法为无物,着实令中原那些名门正派羡煞醋酸,你此举大有古风,为师自愧不如。”
归燕然知道他这位师傅满嘴胡话,生性滑稽,不在苍鹰之下,当下也不多理会,先解开安曼穴道,又替李若兰推拿解穴,谁知忙活半天,却徒劳无功。
青苍子叹道:“这是周行天的晦暝真气,将内力渗透诸般穴道,暗中作怪,次次都不相同,好在你这徒儿功力不差,我瞧一顿饭功夫就能醒来,眼下也勿要折腾,由她去吧。”
安曼朝归燕然左看右看,脸上似笑非笑,忧眉喜眼,她先前虽被周行天制住,但并未昏迷,归燕然与周行天所作所为都瞧得清清楚楚,一时思绪万千,惊讶窃喜。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从小虽在哈萨克斯坦族人中长大,但孤苦伶仃,旁人瞧不起她身份,对她颇为疏远,而她又身为族中巫女,职责重大,规矩极多,所以朋友极少,真正知心依恋的,唯有拉普一人。
尔后拉普身死。她又遇上苍鹰,爱他洒脱,念他恩情,一颗心渐渐系在了苍鹰身上,又将他与李书秀当做至亲之人。谁知一年前风云突变,苍鹰叛变身死,李书秀下落不明,她又变得孤单起来。虽然雪莲派上下人人对她恭敬喜爱,但她身上带着哈萨克斯坦人直爽、率真的天性。隐隐觉得周遭都是虚伪算计之人,越是人多,她越感疏远,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对苍鹰下落如此执着了。
此时机缘巧合之下,她陡然得知自己父亲尚在人间,又多了一位同父异母的哥哥。周行天举止怪诞残忍,不可理喻。倒也罢了,可这位哥哥瞧来英气勃勃,憨厚耿直。先前又舍命相救自己,她登时对归燕然生出亲近之心。
她打量归燕然容貌,果然与周行天有几分相似,鼻梁与眼睛尤其俏像,而自己虽然是哈萨克斯坦人,但面颊轮廓,五官特征,与这位哥哥又何尝不像了她越瞧越是欢喜,越想越是兴奋,但见这位哥哥抱着一位美貌少女,不来理睬自己,心中又稍有不满。
归燕然见救不醒李若兰,也是无可奈何,回过头来,说道:“妹妹,你可是叫安曼安曼妹妹,我叫归燕然,也是爹爹的儿子,年岁比你要大上一些,故而叫你妹妹。”他对亲人说话,从来不怎么客套顾及,言语中颇有一股天真呆气,既确信安曼是他妹妹,自然而然便叫了出来,并无忸怩之处。
安曼本不知所措,闻言大喜,笑道:“你这人说话可真啰嗦,你是我哥哥,我是你妹妹,简简单单不就完了。”走到近处,突然抱住归燕然,嘴唇贴住嘴唇,轻轻一吻。归燕然顿时毛骨悚然,脑袋发懵,一股凉气从天灵盖直到脚底心,颤声道:“妹妹,你这是为何。”
安曼道:“你们汉人兄妹之间,关系亲密,不是这般打招呼的么?”她想起几年前在巴塘城外地洞之中,九婴九狐相拥而吻的情景,只道惯例如此,眼下遇上机会,便入乡随俗,试上一试,险些把归燕然吓瘫,青苍子笑癫。
青苍子笑骂道:“你这哈萨克斯坦的女娃娃胡搅蛮缠,咱们汉人哪有这等风俗。”
安曼“啊!”地一声,满脸通红,急忙退开老远,顿足道:“错了错了我上了大当哥哥你别见怪。”
归燕然道:“不怪,不怪,我见到你,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会怪你。”
这时天色已晚,夜幕降临,四下里阴风四起,怪声不绝。青苍子道:“这周围晚上会起毒瘴,山下野兽出没,妖异不断,咱们先在山上歇一宿吧。”
安曼巴不得与这位哥哥多待一会儿,连声叫好。归燕然虽然担心苍鹰等人安危,但知道这位义兄足智多谋,更是趁乱打劫的好手,而逍遥宫众人都是怪物,可毕竟寡不敌众,也掀不起多大|波澜,又想多问问安曼境况,于是熟门熟路的忙活起来,在山中捡了木柴,升起火堆,又捉了些鸟雀野兽,放在火上炙烤,火光闪烁,烟雾氤氲,在黑暗之中,瞧来极为温煦。
安曼吃了烤肉,朝李若兰望了一眼,暗自比较,只觉她容貌似比自己更美,暗暗赞叹,却又提防,问道:“哥哥,这是我的嫂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