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雨、鬼魅接过短剑,心下稍定,鬼魅心想:“若我身上带有众鬼粉雾,可以众鬼开门之法迷惑这这妖怪,咱们趁势逃脱,它未必追的上咱们。”但此刻却已来不及了。
那红布人晃晃荡荡走了过来,刹那间出剑,血雾伴生,迷眼乱神,此人剑法更胜过当年李书秀半筹,那死后重生的本领更是耸人听闻,迫雨、鬼魅手中兵刃不称,自然敌不过它。红布人走上一步,两人便往后退却,想要出手,但红雾笼罩之下,却又瞧不清此人真实所在。
红布人跃上半空,一剑劈向鬼魅,鬼魅不架而走,迫雨趁势抢攻,连刺此人破绽所在,红布人浑然不顾,猛打硬拼,被两人稍稍刺中,丝毫也不在乎。三人斗了数十招,迫雨背上血流不止,视线模糊,那红布人瞧准空子,砍向迫雨胸口,鬼魅惊骇至极,一剑捅穿红布人,红布人发出鸣叫,反而奋力刺下。
就在此刻,九狐一把推开迫雨,头发暴长,卷住红布人手掌,扭头一扯,黑发如尖牙小蛇,将红布人手掌齐腕拧断,那长剑再度落地,鬼魅大喜道:“快将这剑扔下山崖。”
话刚出口,那长剑自行旋转,弧光闪烁,如同血色圆月,将九狐发丝斩断,九狐痛彻心扉,往后翻倒,从山上直落下去,迫雨惊呼道:“九狐”顷刻间生出巨力,猛然一扑,抓住九狐手掌,随她一同坠山,忙乱中胡抓瞎拽,握住一块凸出山石,止住坠落之势。
九狐缓缓醒来,见迫雨紧紧搂住自己,背上鲜血千丝万缕的流下,她忙道:“迫雨。你松开我,我自行拉住山岩,再替你点穴止血吧。”
迫雨知她衰弱无力,万一失手落下,定然无幸,摇了摇头,说道:“我的伤不碍事,我送你上去。”
忽听上头脚步响起,鬼魅沿着斜坡奔了下来,见到迫雨与鬼魅吊在半空。面露喜色,说道:“小心些,别摇晃,我拉你们上去。”
迫雨先将九狐往上一托,鬼魅伸手拉住,将她放在一旁,又将迫雨救起。三人身在半山腰一块大岩石上,离山顶不远,鬼魅撕破裙子。替迫雨止血裹伤,说道:“那红布怪人很快便会複原,咱们不能上去,只能往下。”
迫雨救了九狐性命。自己也活了下来,微觉欢喜,半点不觉疲累,说道:“我身上破口流血。未必能甩得掉它。咱们就此分开,我引开这怪人,你们绕路出去。”
鬼魅狠狠推了他一把。叱道:“你再说这等没良心的话,我立即老大耳刮子打你我们共同患难至今,最多不过一起死了,怎能分开。”
迫雨一怔,细细体会她言下之意,不禁想到:“她愿同我一道死她她为何对我这般好若是九狐姑娘也这般想,我可真不知该多么高兴。”他一颗心与九狐系在一块儿,鬼魅对他再情深意切,也比不上九狐的一颦一笑,更何况九狐刚刚舍命救他,令他喜悦无比,心意愈发诚挚热烈。
鬼魅走到悬崖边上,朝下望去,但见阴影无边,目不见物,若贸然爬下,稍有不慎,便会摔成肉泥,但上头那红布怪物更令人胆寒,到此地步,唯有兵行险招,绝境求生了。
她正想背起九狐,却见天上悠悠飘下一团血雾,停在大岩石上,血雾中现出那红锈剑来,红锈剑上伸出一根长长红线,片刻之后,将那红布人引至此处,它拿起红锈剑,长剑斜指,看似僵硬麻木,实则暗藏杀机。
迫雨心生绝望,知道再无退路,拉住鬼魅小手,将她往后扯,再度拦在红布人身前,鬼魅心中感动,想到:“他毕竟心中有我。”暗叹一声,不再挂念生死,也与迫雨再无隔阂,双手挽住迫雨肩膀,柔声道:“迫雨哥哥,想不到我临死时,身边竟是你相伴。”眼中闪着泪光,款款情深,也不掩藏心思。
迫雨道:“我也不曾不曾料到,但能与你们共葬于此,乃是我迫雨。”
话说一半,天空突然有人长声惨呼,岩石上三人大吃一惊,抬头望去,只见一大汉掉落下来,一屁股砸在那红布人头上,红布人被他压扁,鲜血溅射,洒了那人一身。如此一来,红布人登时松手,红锈剑又落入深渊之中。
三人看清来人相貌,无不惊声大喊道:“鹏远大哥你怎会从天上掉下来。”
苍鹰说道:“老子在上头走路,凭空听见下头似有人打斗,朝一大裂缝中探头探脑,脚上没站稳,刚巧滑落下来,想不到竟还活着,真是鸿运当头,该去外头好好赌上几把,定能翻本。”一看自己浑身是血,奇道:“莫非老子压死人了惨了,惨了。这人定然是佛祖转世,口念:俺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看破红尘,不顾死活,代老子投胎去也。”
迫雨、鬼魅、九狐欢欣鼓舞,齐声笑道:“可不是吗?”鬼魅抱住苍鹰,在他脸上用力亲吻几口,说道:“鹏远大哥,你可救了咱们三人性命啦。”苍鹰本在她面前扮作苦脸铁汉,但相处许久,本性暴露,鬼魅也不再敬畏于他,此刻欢喜之余,更觉这大汉和蔼可亲,惹人喜爱。
迫雨喜道:“鹏远大哥,我见你在水中受了重伤,怎地现在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