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千血神剑到了迫雨手中,不显山不露水,斩在地上,只留下一道淡淡划痕,果然并不异常锋锐。鬼魅问道:“这柄剑怎地一下子变得如此不济了。”
苍鹰说道:“据传此剑在世间流转数百年,每伤一人,必饮其血,纳其怒,引其怨,长年累月下来,越来越锋利,独孤剑魔曾以此剑斩杀千人,令敌人闻风丧胆,见他如见魔鬼一般。但那剑魔以此剑穷凶极恶,不愿再用,故而将它收于藏剑冢之内,却不知为何又到了此处。而迫雨兄弟以寒冰内力将其封住,它气焰受挫,暂时潜伏,但不过是稍稍打盹,若感应到迫雨心念软弱,立时又神气活现起来啦。”
鬼魅急道:“这柄剑如此凶险,你为何要把它交给迫雨,那岂不是害了他么?”
苍鹰笑道:“放心,放心。这剑虽不如何乖巧听话,此乃血剑,天生怯寒,迫雨每天只要花一个时辰,催寒冰真气罩于其上,它昏昏欲睡,懒得动弹,迫雨也不必太过担心。若它遇上危难,闻到血腥气味儿,听到杀戮之声,便会醒转过来,成为天下数一数二的神兵利刃。”
迫雨皱眉道:“鹏远大哥,若此剑被我神剑宗师长知悉,要我呈上,我不可抗命,这柄剑从此便由神剑宗掌管,你藏剑冢岂不会因此责罚你么?”
苍鹰说道:“剑与剑客,分分合合,不过是缘分一场,我我藏剑冢的门人,从不将门中宝剑看得太重,得之欢喜,失之豁然,你神剑宗若真能驾驭住这柄害人的妖剑,尽管拿去无妨。”他其实并非藏剑冢门人,如此慷他人之慨。却又说的头头是道,句句在理,连自己都觉得自己脸皮之厚,舌牙伶俐,也算得上当世一绝。
九狐、鬼魅、迫雨想起先前那恐怖绝伦的红布人,犹然惊魂未定,九狐又问道:“但那剑法神乎其神,神秘莫测的怪人,又跑到哪儿去了莫非他是这千血神剑招来的妖怪么?”
苍鹰说道:“那定是这千血神剑上代主人的化身。”他将那红布捡起,鬼魅、九狐尖叫一声。退开几步,齐声道:“快把它烧了,危险的紧。”
苍鹰哈哈大笑,说道:“这卷红布,只怕是千血主人所留。千血剑身内附有无穷无尽的鲜血,杀气留存在上头,这千血虽然凶恶,但也颇念旧情,被主人遗留在此。百无聊赖之下,便将杀气幻化做人形,陪伴于它,让它能随意行动。屠杀取乐。这其实也是一门精微奥妙的功夫,唤作血肉纵控念,独孤剑魔铸造此剑之时,或许受高人指点。方能一举成功。”
迫雨恍然大悟道:“难怪那红布人难以杀死,原来它不过是千血的附庸,只要千血留在世上。红布人随时能重现人间。”
苍鹰说道:“你若能哄得千血听话,这红布人自也成了你的跟班,随你差遣,赴汤蹈火。”
九狐听闻这等妖邪怪事,面无人色,低声道:“原来原来世上真有这等奇物。”想起自己凄凉身世,更是黯然神伤。
另三人经历了一场大战,都累得松垮垮,四肢软绵绵的,提不起半分劲力,但身在这悬崖边上,下方一片漆黑,深远无边,不免有远离之意。苍鹰让他们稍稍休息片刻,随后攀岩而上,回到草地,摘取果实果腹,养足精神,苍鹰说道:“当务之急,咱们得从这阴曹地府中找路出去。那血玉女童定然气急败坏,四处搜寻咱们,可咱们只要小心一些,也不必太过忌惮于她,若她当真不依不饶,咱们便来个除恶需尽,不留后患。”
鬼魅叹道:“那女娃娃也是个可怜人,听其余村妇所言,这血杉树外五十八方村落中的男人,各个儿都罪该万死。”
迫雨偷偷望向鬼魅,向苍鹰做了个鬼脸,提醒他鬼魅若再度发疯,那可大事不妙,苍鹰心领神会,吐吐舌头,露出无奈的表情。
鬼魅奇道:“你们两个,在那里鬼鬼祟祟的比划什么?”
迫雨慌忙摇头道:“咱们在在说你言之有理,让人佩服。”
鬼魅眼珠一转,笑道:“你也和我想的一般么嗯,这世上男人,多半好色贪婪,也不是好东西,血玉女童的手段虽然严厉了些,却也不能说是错了。”
苍鹰怒道:“老子可不好色,更不贪婪,你怎能如此一概而论。”
鬼魅轻笑一声,抢白道:“我对你所知不多,怎知你表里如一,并无不良行径况且我说是多半男人该死,鹏远大哥,只怕并非这一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