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蝇仰天长吟道:“我本无伤人之意,但狼虎狮熊,随行稍动,蝼蚁皆苦。唉,今后我武功更强,更需戒慎,正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正在自顾自胡说八道,西风却想:“这这可如何是好我爹爹今后来此,见到此事,定然要大肆查问。唉,罢了,我就全推到杜琵琶头上,说他强迫我如此行事,我坚决阻止,被他凌虐,又蒙这位赤蝇兄所救,爹爹想来也不会见疑。”
她计较妥当,便不再挂怀,打起精神,举火把去照这洞窟。洞窟长宽皆约有三丈,算的宽阔,洞中有道符、八卦图案、竹卷、书卷、炼丹炉等物。她忍耐胸口疼痛,四处翻找,蓦然欢呼一声,拿起一书,正是那祖传的惊露心法。
她翻看几页,暗暗心惊,心道:“这心法如此繁复,我要背出来,少说也得三天三夜,这三天三夜之内,万不能让爹爹找到这儿来,这这又该如何是好”望向赤蝇,又想:“此人虽救我一命,但但得用什么法子封住他的口。我我该杀了他么还是还是引他对我死心塌地。”
她虽不过十七岁年纪,但自幼娇生惯养,颇有些自私自利,而杜华宗平素待下人也极为严厉,她耳濡目染,便也不将旁人性命放在心上。
她思索许久,心想:“权且利诱于他,如若不成,再想其他法子。”微笑道:“赤蝇师兄,这便是咱们山庄中名震江湖的惊露心法,你要不要一道瞧瞧”忽然想到:“他本身就会这心法,那他又是从何处偷学来的他未必会稀罕我这秘笈。”殊不知赤蝇不过随手学样,看似无异,实则大异。
赤蝇甚是恍惚。闻言说道:“如此甚好。”便凑过来一道翻阅,西风心下暗喜:“如此一来,咱来成了同谋,都从中得了好处,谁也别告发谁。我从此溜走,将秘笈藏好,谁也不知是我做的。只道这杜琵琶另有同谋。哎呦,不对,出了如此大事,爹爹必会猜疑这小子。那岂不会把我也牵扯出来罢了,罢了,我需替他好好遮掩。”
她毕竟不通江湖之事,遇事慌乱,脑子胡思乱想,缠成一团,毫无头绪。赤蝇翻看这“惊露心法”,一目十行,满心不屑。一会儿想:“这功夫狗屁不通。当真浪费时光。”一会儿又想:“世人无知,以废为宝,哼哼,远不如我苍鹰门武学的博大精深。”虽暗自嘲弄。但也一页页瞧过去,直至最后,忽又见一页纸张,飘落在地。纸张上一角写道:“白面祖师所遗碑文。”
西风回过神来,问道:“这又是什么东西。”
赤蝇将纸张展开,居然颇大。上头印有碑文,字倒也认得:“天热地寒之际,妖孽乱世,灾祸横行。有妖蛆蝇,祸害此地,产子无数。余满门与其交战,皆为此妖所害。其妖杀我族人亲友,如恶灵附体,寄生其内。余悲哀万分,无能为力,有心求死。却有一仙长降世。
仙长救我性命,诛杀蛆蝇,屠灭其子,又言道:此妖最是狡诈,如此难以除灭。其子多如牛毛,虽万不存一,但将来仍有流毒。吾传汝功法,汝当镇守此妖,以防此妖一族重临。
余感激不尽,询仙长名号,曰:血寒。余念仙长恩情教诲,不敢轻忽,故时时习练仙法,以镇其灵。然则余性命终非无穷,或数百年后,此妖重现世间,如此又如何是好而此妖或有余孽残子,这般又能如何呜呼,余虽忧心忡忡,奈何力有未逮,多虑亦又何用。
白面居士书于纳月。”
西风反覆念了几遍,领会其意,说道:“原来白面祖师那时曾遇上一种叫蛆蝇的妖怪,得一位仙人相助,将这妖怪击败,随后学了神功,将这妖怪镇压。嗯,咱们祖上这位白面祖师,果然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书于纳月,那纳月在是什么地方。”
赤蝇身子僵直,双目圆睁,竟似死了一般,西风见状大骇,忙道:“喂,喂,你怎么啦你可别死在这儿啦!”
赤蝇喃喃道:“这与我有何关系与我有何关系我我师父师父”忽然间热泪盈眶。西风瞧得胆战心惊,暗想:“他果然十分愚笨,不对,莫非此地有什么妖怪,他因此中邪了么?”想到此处,汗毛直竖,登时远远跑开,她胸口骨头本也没断,稍稍活动一会儿,已然好转,此刻身手甚是利落。
这时只听身旁咕噜噜一声响,西风一瞧,见杜琵琶缓缓起身,喉咙里呜呜做声。西风尖叫起来,颤声道:“师兄师兄你怎地原来你没死。”
杜琵琶身歪脑斜,仿佛被绳子吊着一般,赤蝇似由梦转醒,急忙喊道:“小心,他里头有”哗啦一声,杜琵琶嘴巴张开,一湿漉漉、光溜溜的红色长练钻了出来,直冲西风而去。西风吓得魂飞天外,身子一软,坐倒在地,那长练在地上蠕动,其意不善,西风这才看清那长练面貌竟是一条丈许长的大蚯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