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心里竟出奇地平静。一直以来，我把自己撇得远远地，像个看客一样悲悯着这一生自由都被圈出的女人们，我悲悯她们共侍一夫，有的人到死都得不到一颗真心。我悲悯她们可笑，把一生的寄托都放在那样一个把自己当成无关紧要的男人身上。

可是素颜……你究竟与她们，又有什么不同呢？这一刻，你甚至不如能为他生下子嗣的南苑重要。就这么想着，我的心静的连一丝波澜都没有，仿若这一切是那么天经地义。

仿佛我本就该忙活好了所有的事儿，坐在屋中等到二更，仿佛今夜我本该就出现在这里，我本该跪在地上看到那熟悉的衣角擦着我的手背过去。我又有什么好难过的呢？

我如此作响，鼻尖却不争气地一酸，不争气的液体盛满了眼眶，怎么样都逼退不回去。

身畔的四福晋低低叹了口气，如同那一次一样，淡淡道：“跟我来吧。”

同样是一方屋檐下，我和四福晋坐在有些冰凉浸润的台阶上，二人却是始终无话。她去屋中沏了一壶热茶，递给我一盅道：“暖暖吧……有了身孕不要受凉，进屋来坐。”

我牵唇一笑，道：“南苑有了身孕，是什么时候的事？”

四福晋低眸敛了敛容色，淡淡道：“大概是去岁皇上巡幸塞外之时吧。”

我想了想，嗤地一声笑出声来：“还真是……去岁五月十一，跟着皇上巡幸塞外时的情形我还记得一清二楚呢，算算也真有十个月了。”

四福晋闻言是一阵沉默，也许不知该如何接上我的话，忽而拨弄着腕上水头上好的镯子玩了两下，似有意似无意道：“还记得那时我跟你说过的话么？”

她指了指众人忙碌的那间屋子，道：“里头那一位，那时我说，我一直将她当妹妹看待，这么些日子以来，她的确是安分得……有些过了，素颜妹妹这么伶俐的人，似乎并不预备她的一些举动。”

四福晋挑眉望了望我，眸光里有一闪而过的惋惜：“还记的当时你是怎么回答我的么？”

“自是记得……”我轻轻吁了口气，道：“当时我说，四福晋看得起我，是我的荣幸。可我所认识的南苑不过是当初那个初进宫的，什么都不懂的南苑。我的确是帮过她，但人有各自的选择，我们走的道不同，所以过了分岔路口她便是四贝勒府的格格，荣宠自在皆不由我，我只不过是宫中一个普普通通的宫女。”

“现在呢？”

“你可悔了？”

地上确实有些凉，我撑了撑站起身子来，将身上披着的氅子拢了拢。遂笑道：“悔么？”

那一瞬间，竟连自己心里都在想什么都摸不透。

四福晋叹了口气，道：“那位……真是个顶聪明的角色。”(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a href="http://www.qidian.com" target="_blank">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