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猛对洛阳附近各处关隘很熟,但对朝廷的反应预估不足,四人绕开关隘,来到此地时,恰好进行杨春等人的埋伏圈内。黄猛此时并没有意识到,对手并非史阿或是齐隶,而是对他十分熟悉的张椿,张椿并未在城内搜索,而是派人在外围进行拦截。
此时已过午夜,月朗星稀,秋风拂面,并不是很寒冷。黄猛从小路转上官道,稍微放慢速度,静听两旁虫鸣连连,当先加鞭向北驰去。淳于雄的经验还不如黄猛,不疑有他,策马跟在黄猛身后。马谊和马绵两女,见状猛然加鞭,赶在黄猛前面,担任开路先锋。
杨春听到远方马蹄声响,拿着望远镜一看,黑夜里虽然瞧不清模样,但在黑夜里从小路偷过关隘的人,肯定算不上什么好人。杨春打出暗号,组员顿时警觉起来,各就各位。讨来的那队官兵也立即行动,弓驽瞄向上了疾奔而来的四位骑士。
临到近处,杨春看清来人正是黄猛,不由大喜,小声下令道:“待来人行近,一齐攒射,杀无赦!”
付丘多年逃亡,有一种特殊的第六感,就要临近埋伏地点时,忽然没来由地觉察到不安,一边勒马,一边招呼前边的马谊、马绵,道:“且停!”
就在马谊、马绵勒马的同时,那边杨春已经下令,只听弓驽声响声,百余支利箭疾往四人处射来。马绵这几年随从淳于雄学了几年,武艺比马谊要高,勒马减速时听到弓弦响,第一时间拔出长剑,从马上倒飞向付丘处。只听战马悲嘶一声,往前奔了几步,已是中了十余箭,扑腾一声倒在路上。
那边马谊反应稍慢,飞落马匹时,一个不慎被利箭射中,痛呼一声,一头栽在地上。马绵与马谊姐妹连心,听到痛呼声,暗道不好,连忙冒箭上前,救起马绵,直往后奔。
这时付丘与淳于雄已经打马回奔,淳于雄见马谊受伤,一手挥剑,一手策马向前,接应马谊、马绵两女。却幸这队官兵,弓多驽少,人数也不多,箭矢不是很密,竟被淳于雄将两女救了出去。
黄猛和淳于雄居后,都是一马双马,马谊、马绵和淳于雄的坐骑倒毙于地,黄猛身边还有三匹马。黄猛见前方有官兵现身,但并无骑兵,便在路侧等候三人,淳于雄抱着受伤的马谊,与马绵跃上马,往来时小路疾驰。
杨春在这个空当,看出淳于雄等人武功很高,自己这些人单对单肯定不是对手,寻常士兵若不组成军阵,也起不了什么作用,见付丘等人往后逃跑,犹豫一会,并未下令追击,而是令官兵结阵自保,让组员放出信鸽报信。
再说黄猛四人往后逃回数里,见后方无人追来,便勒住马匹,救治马谊。黄猛粗通医术,上前把脉一看,马谊脉膊已经极为虚弱,再看受伤处,箭中前胸,外面只余箭簇。若是在洛阳,此时寻到华佗或张机等名医,马谊或许有救,但在这缺衣少药处,要想医治这般重伤,众人却是束手无策。
黄猛与马谊相处多年,感情深厚,此时脸色悲苦。马绵与马谊姐妹情深,也是急得团团乱转。淳于雄见黄猛失了分寸,道:“先生,我们还在险地,若想救谊姑娘,我看还是先寻个村寨,找医生看一看吧。”
这句话提醒了黄猛,黄猛从怀里拿出地图,藉着月光细看,见附近除了关隘,并无太大的村落。想了想说道:“我们再绕过关隘,到来路的那个镇子处。”
这时马绵说道:“主公,二姐醒了。”
付丘连忙上前,见马谊脸色苍白,眼神有些迷朦,意识却很清醒,不由垂泪道:“谊儿你坚持住,我们去那处小镇,寻医生治好你的伤。”
马谊欣慰地笑笑,道:“主公,我自己有数,即使在洛阳,这样的伤也不好医治。伏兵既然现身,肯定会通报周围消息,很快就会有兵马寻来。主公身负大仇,责任重大,万不能因为我陷进去。我知道大限将至,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