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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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三人被丁夫人叫走后, 谢舒和孙氏、崔氏又留在屋里陪卞夫人说了会儿话, 期间因卞夫人掌管着府务, 不断有府里各处的人进来回话,卞夫人有些顾不过来, 便打发谢舒和孙氏先回去,只让崔莘多留一会儿,说是有东西给她。

谢舒和孙氏拜别了卞夫人,便从屋里出来, 在廊下寻了处僻静避风的地方,等自家男人回来,好一道儿回府。

谢舒碍于自己是妾室, 没有贸然上前与孙氏搭话,以免遭人白眼。孙氏却为人热络,过来道:“大嫂, 你刚来许都时我就听说了, 只是身为内眷, 出门不便, 一直没能前去拜谒,今日总算是见着你了。”

孙氏年纪不大,生了一张白净小巧的圆脸,眉眼弯弯, 不笑的时候也仿佛是笑着的, 十分温蔼可亲。谢舒瞧着亲切, 便依着规矩施礼道:“孙夫人好, 妾只是侧室,不敢以嫂自居,夫人唤我谢氏便好。”

孙氏看看周遭无人,上前拉了谢舒的手道:“大嫂,你我之间何必还这样生疏?我也姓孙,我父亲是吴侯的堂兄,算来我还是你的晚辈哩,虽然你如今已不是吴侯的夫人了,但咱们好歹还是同乡。咱们江东人在北地立足不易,理应互相照应才是。大嫂往后若有事,找我便是,能帮得上的我一定帮。”

谢舒他乡遇故知,亦是倍觉亲切,道:“那便多谢你了,你当初是怎么嫁给曹彰将军的?”

孙氏道:“故讨逆将军克定江东之后,威震一方,曹司空有意拉拢,便替子文求娶孙氏的女儿为妻,当时我正当嫁龄,便被送来联姻了。”说罢叹了一叹,道:“都是命罢了,若非不得已,谁愿意背井离乡地远嫁来此?即便子文待我还算不薄,我也免不了要仰人鼻息。”

谢舒道:“我也是来当人质的,乱世当道,说到底,都是身不由己罢了。”

孙氏道:“罢了,不提这些烦心事了。说起来,曹司空身边有位孙夫人,也是咱们江东人,你见过她了么?”

谢舒奇道:“还未曾拜会过呢,这位夫人又是什么来头?我可从没听说过。”

孙氏笑道:“她的来头可大了,她是孙伯父的亲妹妹,算来连吴侯都得叫她一声姑母哩。当年十八路诸侯北上洛阳讨伐董卓的时候,她本在军中随行,却对同行的曹司空一见钟情,不顾孙伯父的反对,毅然投奔了司空,气得孙伯父与她断绝了关系。你嫁给吴侯那会儿,她早已不在江东了,你没听说过她也是情理之中的。”

谢舒感慨道:“这么说来,她也是个敢爱敢恨的性情中人了。”

孙氏笑道:“往后咱们都是一家人了,迟早是能见着的,她也是个好说话的,你见了就知道了。”

两人正说得热闹,崔莘从屋里出来了,见孙氏与谢舒颇为亲热,面色一沉,唤道:“二嫂,你过来。”

她身为弟媳,对嫂子颐指气使的,甚是无礼,但孙氏以她家世显赫,又得卞夫人的欢心,也不好说什么,挽着谢舒上前道:“弟媳,你出来了?快给咱们瞧瞧,娘方才悄悄地塞给你什么好东西了?”

崔莘淡淡道:“也没什么,几匣子首饰罢了,让丫头收着了。二嫂刚嫁过来那会儿,想必也是有的。”说着话,一眼瞥见谢舒在侧,便将眸光一沉,不悦道:“你跟过来作甚?没看见我与二嫂说话么?”

孙氏有些看不过去,道:“弟媳,大家都是妯娌,又是头一回见,你何必这么咄咄逼人的?”

崔莘冷笑一声:“妯娌?甄氏才是咱们的妯娌哩!她一个侍妾,也配与咱们平起平坐么?”

谢舒心里虽有气,但也只得忍着。孙氏听她话说得极其难听,为难道:“她怎么说也是大哥的家眷,咱们看在大哥的份儿上,也该敬着人家。”

崔莘哼道:“要敬你敬,今日是我新婚头一天,他却带了个妾来,本就够煞风景的了,还要我敬着,笑话!”谁知话音未落,只听一人冷声道:“我想带谁来就带谁来,轮得到你说三道四的么?”

谢舒转头看去,只见是曹丕、曹彰和曹植兄弟三人先后回来了。曹丕大步来到廊下,将谢舒挡在身后,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崔莘,轻哂道:“什么大族出身,这般没有教养,我还没让你叫她大嫂哩!”

曹丕的混账脾气是全许都城出了名的,寻常男子以君子自居,绝不跟女流之辈一般见识,他却全不在乎,针锋相对,又生得高大挺拔,比崔莘高出一头还多,崔莘见了便有些生怕,情不自禁地退了一步,气道:“你……”

曹丕睨了她一眼,不悦道:“子建,还不管好你的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