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提长剑,张闿一手揪着个曹嵩卫士的发髻,猛的朝那卫士腿弯上踹了一脚。已经浑身是伤,整个人都意识朦胧的卫士,被张闿一脚踹跪在地上,接着张闿手中长剑抵在卫士后颈上,手臂猛然用力。长剑“噗”的一声,从卫士后颈插入,自喉头贯穿出来。抬脚朝着被他一剑扎穿了的卫士脊梁上踹了过去,把那卫士尸体踹翻到一旁,张闿将手中长剑高高举起,向正劈杀着曹嵩随行侍女和仆从的兵士们喊道:“一个别让跑了!”承受了数轮箭矢袭击,曹嵩的卫士伤亡大半,没有死去的,也有多半栽落战马,倒在地上哀嚎。他们能做的,再不是抽出长剑保护曹嵩,而是躺在那里,不断的发出惨嚎,等待着徐州兵给他们补上致命的一剑。男人女人的惨嚎声求饶声渐渐小了下去,路面被死人的鲜血染红了一大片。血渍糊在地面上,将地面染的通红,人走在上面,脚底与地面之间由于血液的牵连,还会发出“啪啪”的脆响。“呀!”提着剑,张闿正往曹嵩乘坐的马车走,突然倒在地上的尸体中,发出了一声爆喝,一个满脸鲜血的汉子怪叫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提着一把长剑,朝张闿冲了上来。这汉子不是别个,正是陪同曹嵩一起前往许昌的曹德。曹德与曹操乃是嫡亲兄弟,一直陪在曹嵩身旁,这次曹嵩前往许昌,正是曹德认为天下动荡,父亲应到已然安定了的许昌,方能过的安稳。可他没有想到,眼见离许昌只有数日路程,半道上会突然杀出一队人马来。躺在地上,装了好半天死人,曹德一直在观察着张闿的动作。见张闿跨步走向曹嵩的马车,他觉着时机已到,应能一击击杀张闿,这才纵身蹿了起来。可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在冲出的时候发出这么一声爆喝。双手紧握剑柄,曹德刚冲到张闿身后,他还没来及将长剑朝张闿的脑袋上劈下去,已经晓得他冲出来的张闿,手腕一翻,长剑剑尖向后,猛然往后一刺。锋利的长剑“噗”的一声扎进了曹德的前胸,双手持着长剑的曹德,身子一震,满眼不敢相信的瞪着张闿,持剑的手却是松了开来,长剑缓缓的从他的手中脱落,掉在了地上。背对着曹德,张闿用力抽出长剑。当长剑抽出时,一股鲜血从曹德身上激射而出,曹德一头摔倒在了地上。曹德倒地后,张闿并没有理会他,而是跨步继续向曹嵩的马车走去,围在一旁的十多个徐州兵,却在这时一拥而上,持着兵刃往曹德身上一通猛戳。跨步走到曹嵩马车旁,张闿一把扯开车门。就在他扯开车门的那一瞬间,一道银光在他眼前闪过。他连忙侧身避开,随着银光闪过,车厢内一个女子双手握着短剑,在猛然刺出一剑的情况下,身子没有把住平衡,一头从车厢里摔了出来。那女子摔倒在地上,还没来及起身,张闿就跨步上前,一剑扎穿了她的脊梁。刺穿了那女子的脊梁,张闿纵步冲到车厢旁,伸手摊入车厢,先是揪出了一个老妇,提剑戳穿了老妇的小腹,随后又从车厢里把十分年迈的曹嵩拽了出来。无论怎么说,曹嵩也是大汉朝的太尉,被张闿从马车里拽了出来,他并没有半点惧意,而是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张闿,老到已经混沌了的眸子里,闪烁着仇恨的火焰。侍女和仆从们的惨嚎声哀求声已经彻底的沉寂了下去,小路上躺满了血肉模糊的尸体,空气中也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揪出了曹嵩,张闿心知不可在此太久耽搁,先是一剑刺穿了曹嵩的小腹,待到曹嵩两腿屈起,无力的跪在地上,他又双手握着剑柄,猛的将长剑朝曹嵩的颈子上劈了下去。人头翻滚,掉落在地上,一代豪雄曹操的父亲竟是死在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下将手中。“回徐州!”劈杀了曹嵩,张闿将长剑按在曹嵩的衣衫上抹了抹,把血渍抹去,才还剑入鞘,向在场的兵士们喊了一声。“将军!”张闿刚把长剑插入鞘中,一个军官就跑到他身旁,小声对他说道:“曹操若是晓得我等杀了他的父亲,必定向徐州发难。陶谦此时为讨好刘备,而杀曹嵩,事后曹军一旦兵临城下,陶谦惧怕,我等恐为所害。”听了那军官的一番话,张闿愣了一下,扭头看着军官,很是有些迟疑的向他问了一句:“那依你之意,该当如何?”“淮南袁术,如今正在招兵买马,且军力强于曹操。”向张闿凑近了一些,军官把声音压的很低,对他说道:“我等莫若带了曹嵩的财帛,去投袁术!”杀曹嵩之前,张闿就已是想到,这一次恐怕是把事情惹的大了。略微迟疑了一下,张闿把手一摆,向跟着他诛杀曹嵩的兵士们喊道:“我等若是回了徐州,曹操兵马杀到,那陶谦或许真会将我等交出,以求曹操退兵。今日我等便不再回去,把曹嵩的财帛收上一收,投淮南去!”一众兵士听了张闿的吩咐,齐齐应了一声,收拾起曹嵩带着的财帛,跟张闿投淮南去了。几天之后,许昌城内。曹操手中捏着一封书信,看着这封书信时,他的双手都在剧烈的颤抖着,浑身也不由自主的在哆嗦个不停。“啪!”终于,曹操将书信重重的拍在了面前的矮桌上,咬着牙怒骂道:“陶谦匹夫,杀我父弟,此仇不共戴天!不将你徐州夷为平地,某今生妄为世人!”就在曹操接到书信的当日,一支大军已经到了兖州南部边界,正快速向着徐州方向推进。这支大军穿着曹军的衣甲,所有官兵的头上,都缠着一条雪白的麻布。领着这支大军的,正是早先驻扎于青州兖州交界处的郭嘉和夏侯惇,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俩人的脸色都是一片肃穆,丝毫看不出半点表情。“军师!”眼见就要进入徐州地界,夏侯惇向郭嘉问道:“尚未得到曹公指令,大军便进逼徐州,若是……”“曹公此刻,恐怕是恨不得生吞了陶谦!”不等夏侯惇把话说完,郭嘉就接过他的话头,对他说道:“我军推进徐州,并非要攻打徐州城,而是给徐州施以压迫,让那陶谦早些死去罢了!”“呃!”听了郭嘉的这番话,夏侯惇愣了愣,一时还是没有回过味来,向郭嘉问了一句:“那陶谦身子骨尚且康健,如何便肯死了?”“他不死,自会有人让他死了!”一边前行,郭嘉一边轻描淡写的说道:“刘备在徐州,虽说眼下是屯驻小沛,却无时不想取陶谦而代之。洛阳王帐前中郎贾诩,如今也在徐州。那贾诩被人称作毒士,乃因其献计毒辣,向来不计后果。正是因此,洛阳王才不肯重用于他,只是让他做些往来连横之事。”听着郭嘉的一番分析,夏侯惇点了点头,心内不免对郭嘉看的通透又多了几分崇敬。只是他还有点想不明白,刘备想要徐州贾诩也在徐州城内,又怎能让陶谦轻易就死了。“各方都在盼着陶谦死,陶谦一死,刘备可得徐州。吕布也可趁势进驻小沛,进而图谋徐州!”说话时,郭嘉的嘴角微微牵了牵,对夏侯惇说道:“洛阳王欲要吕布坐镇徐州,阻挡曹公。我等便助他一臂之力,又能如何?”“军师之意?”被郭嘉的一番话,给说的云里雾里,夏侯惇愣了愣,下意识的接着追问了一句。“佯攻徐州,让那陶谦心生慌乱,许败不许胜!”嘴角挂着淡然的笑容,郭嘉对夏侯惇说道:“若是此时我军对徐州强攻,徐州上下必定齐心抗击,纵然拿了那徐州,我军也是损耗巨大。不如佯攻之下,且由着徐州城内各方争斗,待到他们一片涣散,我军再趁机攻打,这徐州便如同囊中之物一般,随时可取。”郭嘉考虑的事情,已经完全超越了夏侯惇大脑说能思索的范围。他的话,把夏侯惇说的是眼睛直眨,想了好半天,也没想明白其中道理所在。不过与郭嘉一同领兵数日,夏侯惇早已是对郭嘉心服口服,虽是没闹明白郭嘉说的都是什么意思,可心底却是认为,既然郭嘉以为对的,那计策必定是极好的。洛阳王府之中,在各处军营巡视了一天的刘辩,刚回到王府,就接到了东线斥候的加急传报,晓得曹嵩被张闿拦截,已是命丧荒野。看着刚送到手的加急战报,刘辩不免心生感慨。曹嵩被杀,假若按照正常的途径来走,应该发生在几年之前。可如今却是耽延了这许多时日才发生,若说他的穿越给没有给这个时代带来影响,连刘辩自己都不相信。可影响究竟是什么?到了最后,历史究竟是会朝着有利于他的方向去走,还是会将他丢在这个时代,只让他做个匆匆的过客,谁也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