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装打扮的士兵返回司马懿的大营时,已经到了掌灯的时候了。司马懿正与吴质对弈,那人便急匆匆的冲了进去。说起来,直闯主帅营帐是要兵法从事的。但是之前司马懿已经有言在先,只要朝那城内有军事变动,务必第一时间通禀。即使是自己睡着了,都要冲进去叫醒。所以那名士兵才得以畅行无阻,直达营帐。“将,将军,朝那城有动静!今天下午申时,主将张郃突然亲帅一万大军向东出发。”司马懿手握黑棋,正要落子,听到之后手上突然一松,旗子瞬间砸落在了棋盘上。对面的吴质见状立刻得意的说道:“仲达,你这是要投子认输吗?”但是他话还没说完,却见司马懿的脸色非常慎重,终于收起了玩笑的表情。“仲达,有什么不对吗?”吴质有些疑惑不解,区区一万兵马的调动,值得他如此对待吗?司马懿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对士兵吩咐道:“通知大军立刻开拔,向朝那急行军!明日天亮之前,必须要赶到朝那城!”这次,吴质的脸色终于变了。“不用这么着急吧,现在天黑路险,明日再出发也不迟嘛!”“季重,明日就来不及了,具体情况我路上再向你解释!”司马懿在与吴质说话的时候,已经开始穿戴盔甲了。吴质见其如此紧急,也赶紧立刻返回自己的营帐收拾东西。直到一个时辰以后,大军在司马懿的强令下,终于开动。司马懿、吴质、郭淮三人一起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吴质这次终于有时间好好向司马懿求教。司马懿说道:“王上与刘可的决战是在弋居,朝那距离遥远,所以本该不会有任何影响。但是之前吾曾分析过,倘若王上战败西退的话,走大路毕竟要通过马超夺取的乌氏。所以就只能走小路,那么最后要经过的地点便是朝那。加之朝那之前本就是由孙观驻守,只不过后来被张郃攻占,所以退兵必过朝那。现在张郃傍晚突然出城,但又没有全军出动,那么绝对不是刘可召唤。综合分析的话,很大的可能便是他们发现了从小路赶来的王上,这才不顾一切出兵。然而即使赶到,夜黑不能作战,所以我估计张郃准备先将王上的军队看住。明日必定会调集所有军队前往攻打。我军只有连夜急行军,才能在张郃大军攻打前救下王上!”吴质一听,终于明白了。随即立刻激动的说道:“果如仲达所言的话,我们便要立下救驾大功了啊!”这次,吴质终于动心了,恨不得催促大军赶紧进发。一旁的郭淮也点点头,看向司马懿的眼神中更加的崇敬。二人亦师亦友,关系本就非常近,而郭淮也被司马懿的料敌如神所折服。经过一夜的赶路,司马懿看到正前方的天空上太阳已经缓缓升起。一座城池的轮廓也逐渐显现,正是此行的目的地朝那城了。不过,当司马懿率大军赶到时,城内的大军早已出发,此刻已经到达曹操大营外。这一夜曹彰都在军营之中巡视,防备张郃夜间进攻。但是直到天色渐亮,营外都没有任何动静,这才稍微放松了一下,准备趁此时间好好补个觉。谁知曹彰刚刚睡着,一名亲卫便火急火燎的冲了进去。“将军,出大事了!王上请您过去呢!”曹彰一脸起床气,不过父王有请,他也不敢迟疑,只好揉着眼睛向那边赶去。当其赶到之时,军中仅剩的那些将领几乎全都到了,气氛非常凝重。曹操见曹彰到来,终于开口。“各位,我军已被敌人团团围住,覆灭仅在顷刻之间。曹操无能,连累各位一起涉险。对方的目标只有我一人,请各位将我绑了就投降吧。这样也能保全各位的性命。”曹操说完,便闭上眼睛,做出一副束手就擒的表现。众将闻言吓的瞬间全都跪地。其中更有几人哭号悲恸道:“古人云,主忧臣辱,主辱臣死!如今王上落难,实乃我等臣子的无能。此刻我等不思护主脱险,怎敢枉顾忠义,卖主求荣?王上若是不信我等,我现在便自戕在王上面前!”说完,还真的拿出一把匕首,示意要自尽效忠。曹操见状,赶忙上前阻止。“你们的心意孤怎能不知?既如此,那就请各位随孤一道冲杀出去。倘若上天垂怜,孤与诸公再续主臣之义,若天不予命,吾等来世再见!”众人在曹操的带动下,大声齐呼:“吾等必死战到底,报效王上!”终于,曹营诸将达成共识,随后便在曹操领导下,向营外冲去。原来今日一早,张雄便将所有大军全都带到。五万军队已把曹营团团围住,为首的张郃带领一万最精锐的战士堵在营门。突然,营门大开,里面的曹军一股脑冲出,背靠军营列阵迎敌。张郃定睛一看,立即发现了曹军簇拥下的一人分外显眼。那人虽不高大威猛,但别有一副威严之色,坐下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仅有四个蹄子为棕黄色毛发。张郃立刻激动的对身旁的张雄说道:“雄儿,合该你我父子立功啊!”“怎么了,父亲?”张雄还有些疑惑。“你看到敌阵中间,坐骑白马那人没有,这匹白马应该便是名马爪黄飞电。骑着这匹马的人自然就是曹操了。”张雄眼前一亮:“真的?看吾生擒之!”说完,张雄立刻拍马冲去,大喝道:“曹操,看小爷来生擒你!”还不等曹操发话,他身旁一人立刻冲出。“大胆鼠辈,王上大名岂是尔等称呼,本将前来会你!”此人名叫吴敦,原与孙观同是泰山群寇之一,后来被曹操收服,与孙观关系颇近。朝那原本就是孙观驻守,现在落与张郃手中,那么孙观的下场已经可想而知。因此,于公于私,他都当仁不让,第一个冲了出去。(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