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 行宫杀机 (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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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帝心里咯噔一下,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端着汤韪的右手瑟瑟发抖,几滴鱼汤溅在衣襟上,他却毫不知觉。他想了一阵,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不由得向贾仁禄望去。为何会看向他,自己也觉得奇怪,只是心里隐隐觉得这个马脸丑汉将会给自己提供答案。烛光下只见贾仁禄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舞姬纤腰酥胸,哈拉子沿着嘴角流了下来,一滴滴的打在衣襟上。他做梦也没想到战场上镇定如恒的贾仁禄在人前竟作如此丑态,不禁摇头苦笑,忽觉不对,侧头向甄宓瞧去,只见她满脸倾慕爱恋之情,痴痴地瞧着贾仁禄。寻思:“殿中的舞姬虽然貌美如花,却也说不上天香国色,贾将军有妻如此,怎还会对其他女子色授魂倚。难道他天生就是登徒浪子,好色之徒?不像,不像。难道他是装出来的?”一想到“装出来的”这几个字,忽地恍然大悟:“对了,对了。当年信陵君遭其兄魏安厘王所忌,便以美女醇酒为伴,日夜享乐,终得寿终正寝。贾将军手握重兵,倘若表现的精明干练,岂能不遭刘备之忌,只有这样,刘备才不会把他看在眼里。唉,我若早想到这个法子,当初就不会受这么多苦了。这个法子现今是不能再用了,否则前后判若两人,岂不叫刘备瞧出破绽,那该如何是好?”

其实他并不知道贾仁禄之所以会在人前如此丑态,一半固是为了打消刘备的疑忌,另一半却也是天性使然。在他那个时代美女虽多,却只可远观不可亵玩,而如今则大大不同了,他位高权重,富可敌国,且又畏妻如虎,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长得太对不起观众,不过相比之下,这点缺点实在是微不足道。当时女子本就毫无地位可言,身为舞姬的更是低人一等,受人轻贱。众舞姬都听说了红袖之事,眼见嫁入贾家既可享受荣华富贵,又可受人尊重,不再是他人的玩物,如何不怦然心动,在贾仁禄面前如何不搔首弄姿?殿中舞姬一见贾仁禄的眼光望将过来,无不振奋精神,卖力表演,希望他能看上自己,将自己要了回去,从此之后自己便可以像红袖那样脱离苦海,重获新生。贾仁禄哪知道她们心里在想些什么,见众舞姬在他面前轻歌曼舞,星眼流波,秋天的菠菜一筐筐送将过来,怎能不大晕其浪?现在这副表情,倒也无可厚非。

刘备眯着眼观看歌舞,手指不住在案上敲击,打着拍子,见献帝迟迟不答,问道:“贤侄,你怎么了?”

献帝见刘备一步紧似一步,看似喝醉了在说醉话,实是在试探自己是否真的不再觊觎帝位,若是自己应对稍有疏忽,立时大祸临头。他本有心向人求救,可刘备那看似惺松的睡眼不住瞧着他,两个眸子闪着异样的光芒,形格势禁,眼下恶劣局面只能靠自己应对,旁人根本没法帮忙,那可如何是好?想着想着,他心念一动,想起被董卓胁迫迁都的惨酷、李傕郭汜之乱时沦为人质的惊险、逃难洛阳无处安身的窘迫、被牵着鼻子走的无可奈何、被逼禅位时的痛心疾首,不由得血气上涌,只觉脑中一阵晕眩,眼前一黑,身子向后便倒。

刘备吃了一惊,忙伸手去扶,跟着在他人中上重重捏了几下,献帝悠悠醒转,刘备道:“贤侄因何突然昏晕?”

献帝叹道:“老毛病了,小侄被人软困多年,心力交瘁,落下这个病根,常好端端的突然晕倒,没想到今天在叔父面前也是如此,太也失礼,还请叔父见谅。小侄不愿再掌山河,虽说是因自己懦弱无能,无法挑起兴复汉室的千钧重担,一小半也是因身患这无名恶疾,倘若在朝堂之上突然晕倒,岂不贻笑大方?”

刘备脸上满是诧异的神色,叹道:“贤侄受苦了,如今贤侄得脱大难,这样的日子再也不会有了,这病自会不药而愈,话虽如此,还是请个太医看一下比较妥当。”大声叫道:“快传太医。”扶着献帝向内堂走去,一场宴会就此不欢而散。

贾仁禄牵着甄宓的小手,回到梁习为他准备的馆驿。甄宓似笑非笑,道:“皇上今天当真醉得厉害,说话东一句,西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

贾仁禄冷笑道:“醉得厉害?酒宴上头脑最清醒的就属他老人家了,咱们这些白痴才叫醉得厉害呢。”

甄宓笑道:“呵呵,还好长乐公不对,颍川王突然晕倒了,要不然可有苦头吃了。”

贾仁禄见她眼神有异,道:“怎么,你以为是老子教他晕倒的?”

甄宓道:“难道不是么?”

贾仁禄悄声,道:“当然不是。老子是有心帮他,可皇上的目光时不时朝我这射来,老子哪敢给他提示,不要小命了么?”

甄宓道:“你装作色授魂倚的样子观赏歌舞,难道不是在提示他么?”

贾仁禄嘿嘿一笑,道:“嘘,天机不可泄露,老子还想多活几年呢。这小子是挺聪明的,装傻不行就装晕,当真一点就通,还能举一反三,孺子可教也。”

太医听闻献帝在大殿上突然晕倒,吓得魂飞魄散,飞也似的奔到行宫,来到献帝榻前,伸出三指,搭在他腕脉上,号了半晌,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刘备急忙问道:“怎么?”

那太医道:“颍川王经历了太多不愉快的事,怨气凝于胸中,无法排遣,以致郁郁成疾。”

刘备道:“哦,原来如此。朕还打算劝他回心转意,南面为君,他这病应当不碍事吧?”

那太医查颜观色,已猜中刘备心思,道:“臣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刘备道:“但讲无妨。”

那太医道:“颍川王此病纯由心起,可说是无药可医,只有自己慢慢调养。若是颍川王再掌山河,面对繁重国事,不胜其烦,旧疾必然复发,介时性命怕是难保。唯今之计,只有让其归隐山林,修身养性,则此疾当可不药而愈。”

刘备甚感失望,道:“唉,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曹夫人跪了下来,道:“相公百死之余,心神俱疲,实已无法再应付繁重的国事,还请皇上怜其遭遇,准其归隐山林。”

刘备向献帝瞧了一眼,见他双目紧闭,神游太虚,像什么也没听见一般,长眉一轩,道:“既然贤侄不堪再为人君,朕也就不再强迫他了,不然反倒害了他。你们夫妇二人先在晋阳小住些日子,待朕诸事一毕,再随朕一同前往蓝田,朕也有日子没见董祀夫妇了,正欲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