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3章 北地血战 (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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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艾被她骗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对这话的免疫力,自不是一般的高,笑道:“别闹了。”低头看着简牍,念道:“‘孙子曰: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故善战者,能为不可胜,不能使敌之必可胜。故曰:胜可知,而不可为。不可胜者,守也;可胜者,攻也。守则不足,攻则有余。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故能自保而全胜也。见胜不过众人之所知,非善之善者也;战胜而天下曰善,非善之善者也。故举秋毫不为多力,见日月不为明目,闻雷霆不为聪耳。古之所谓善战者,胜于易胜者也。故善战者之胜也,无智名,无勇功,故其战胜不忒。不忒者,其所措胜,胜已败者也。故善战者,立于不败之地,而不失敌之败也。是故胜兵先胜而后求战,败兵先战而后求胜。’你瞧,说得多好啊?你等等,等我看完这篇,再和你聊。”当然他说话可没有这么流利,这段话说的是结结巴巴,断断续续,个中情景,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了。

陈兰抢上前来,夹手将他的书夺了过来,道:“别曰了,你的牛真跑了!”

邓艾吃了一惊,抬头数了数牛,果然少了一头。他只觉得头皮发麻,背上汗水涔涔而下,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又数了一遍,确实少了一头,叫道:“怎么会会这样!”伸指又在数牛。

陈兰道:“别数了,我早就数过了,的确少了一头,赶紧找找吧。”

邓艾点头道:“嗯。”他并没有像寻常牧童那样一丢了牛就四下乱找一气,而是低头在小河边上仔细查察,过了半晌,只听他大叫一声,声音里满是欢愉之情。

陈兰叫道:“怎么了?”

邓艾道:“牛牛的蹄印,丢的那头牛牛的蹄印!”

陈兰走上前一看,嘴里嘟嘟囔囔:“这地上都是牛蹄印,你怎么知道就一定是那只?”

邓艾笑道:“我养的每头牛牛我都是十分了了解。不是我吹吹牛,它们的蹄印我我都能辩得出来。这牛牛有些跛,蹄印深浅不一一,你仔细看看,是不是这么回事?”

陈兰低头仔细一看,笑了笑,道:“你还别说,还真是这么回事。”

邓艾道:“你在这等等着,我去看看。”

陈兰道:“嗯,你要小心些。”

邓艾点了点头,顺着蹄印往前走。那牛蹄印开始时只是分布在小河左近一带,显然是安分在己在河边上吃草喝水。蓦地里两行蹄印向河对岸的小树林沿伸。邓艾顺着蹄印来到小树林,那里的土地颇为干躁坚硬,蹄印就此断了,邓艾在附近找了良久,终于在林边一片洼地中找到了一些清晰的牛蹄印,在牛蹄印的旁边明显可以看出还有几个男人的脚印。

他心里咯蹬一下:“那牛肯定是遇上偷牛贼了。近年来战乱四起,附近的几处村落中满是从各地逃来的难民。这些人无以为生,腹中饥馁,往往就偷牛偷羊为食,那牛遇上这伙人估计凶多吉少。不管怎么说,先跟上去看看,说不定还来得及也未可知。”

当下他追踪前进。那两种足迹时断时续,若有若无。他在足迹的指引下终于来到了摩陂附近的一座山坳。隔老远便闻到一阵肉香,他蹑手蹑脚的欺到高阜处的一片长草丛中,拨开长草向下一看。只见那牛已被架在长竿之上,底下堆满干柴,大火烧得正旺,一阵阵肉香扑鼻而来。十余精壮汉子上身赤祼,围在篝火边上,各执匕首从牛身上割下一大片肉,张嘴大嚼。

他知道凭自己那点傻力气,根本不是这十来个汉子的对手,冒然冲将下去,只有白白送死毫无益处。于是他游目四顾,记好周遭地形,悄悄离开了山坳,以最快速度跑去报告当地亭长。汉时亭长主管一方治安,负责捕拿盗贼。那亭长一天泡妞把妹有多少大事要做,哪会在意他这么一个小牧童?听了之后,不即动身,来到后堂和几房小妾温存半晌,生离死别一番,这才慢腾腾的点起差役,迈着官步,四平八稳的来到山坳。到那只发现了一堆白骨,几块焦炭,还有几根烧焦了的树枝。盗牛贼却不知死到哪里了,一个也没有找到。

邓艾年纪尚轻,毕竟经验不足,没有跟踪追击,顺藤摸瓜,发现贼匪巢穴,说不定还能因此破获几桩大案,这盘缠也就有着落了。他竟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官府身上,殊不知官府一般都只在尘埃落定之后,才会赶到现场,邓艾把希望全寄托在他们身上,还不把什么都给耽误了?

那亭长没抓到盗牛贼,白白跑了一趟,心里当然很郁闷。更主要的是,每年乡里都会差人来核查他的政绩,倘若看到了这一笔,自己怕是升迁无望,永远都要在这小乡村里当什么劳什子的亭长了。突然间他心念一动,斜眼侧睨,瞧着邓艾,冷冷地道:“你叫什么名字?”

邓艾心想:“前段时间你还假惺惺的到我家问长问短,怎么这会就不认识了?”老老实实答道:“邓邓艾。”

那亭长吃了一惊,道:“邓艾,莫不是今年豫州解元?”

邓艾点点头,道:“正是。”寻思:“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那亭长道:“噫,如今已近二月,会试在际,你因何不前往长安赴考?”

邓艾实话实说:“只因盘盘缠无着,权权替村农牧牛,待凑足盘盘缠之后再行上路。”

那亭长点点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据我所知,替人牧牛一日收入可是不多。你还要养家糊口,又怎有多余的钱来做盘缠?”

邓艾以为那亭长又想接济他,他虽然急于想上长安赴考,却说什么也不愿接受小人恩惠,更不愿低三下四向人求告,冷冷地道:“这个小人自自有办法,不劳亭亭长大人费费心!”

那亭长向他瞧了两眼,笑道:“自有办法,好一个自有办法。我来问你,你急于前往长安赴考,却因无有盘缠而忧心忡忡,是也不是?”

邓艾点点头,道:“正是。”

那亭长道:“你急于筹钱,于是你就监守自盗,偷了他人之牛来凑盘缠,是也不是?”

邓艾没想到那亭长竟把这污水泼到了自己头上,叫道:“冤冤冤枉!哪哪哪有此此此事!”

那亭长道:“瞧你说话含糊不清,言词闪烁,定是心中有鬼,还敢狡辩!”

邓艾气得手足冰冷,说话更加含糊不清,道:“那那那这这堆白白骨又如如何解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