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章 荒野怪客 (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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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令向他瞧一眼,道:“你这么想治邓艾的罪,怕是另有隐情吧?”

那亭长老脸一红,道:“哪有哪有”

县令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说实话,我也看不惯他那股子不可一视的傲劲。”

那亭长道:“那该将他重重治罪,就这么放了,不是太便宜他了。”

县令道:“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小子日后成就非同小可。这小子又这么傲,容易记仇,咱可不能得罪他。”

那亭长嗤得一声,道:“就他?这小子话都说不清楚,还能看成什么大事。”

县令道:“你还别不信。我来问你,你若是牧童,丢了牛第一反应是什么?”

那亭长不假思索道:“找啊!”

县令冷笑,道:“所以你只能当亭长。邓艾呢,他第一反应是查察周围有无可疑痕迹,结果发现牛的蹄印及可疑男子的足印。”

那亭长道:“这不过邓艾的一面之词。”

县令摇了摇头,道:“不,他说的是真话,其实我早就知道这牛不是他偷的。”

那亭长道:“那您为什么还要动用大刑逼他招供?”

县令笑了笑道:“你说呢?”

那亭长沉吟片刻,笑道:“我明白了,您是”

县令道:“明白就成了。他年纪轻轻,在遇到紧急情况下,尚能保持冷静,查察线索,已经很不容易了,我自问在那种情况下,也不能做得比他更好。他唯一做得不好的地方,就是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要是换了我,定会暗中跟随那伙贼人,直捣巢穴,到那时再去找官府,便十拿九稳了。”

那亭长脸上又一红,道:“经您这么一说,这小子还是有些鬼门道。”

县令道:“他是一块金子,总有人会发现的。你我若是开罪他,日后可是后患无穷。倘若真要治他的罪,就要把他杀了,一了白了。偷牛罪不致死,咱杀不了他,又何必为了一点点小事,而为自己日后找不痛快?”

那亭长深以为然,道:“那您打了他,不是也大大得罪了他么?”

县令笑道:“我是打了他,那不过是审案的正常程序罢了,之后我又道过歉了,这些在案卷上写得清清楚楚。谁又能不犯错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他最多只能怪我本事不济,一时不明,没法把别的名目安在我身上。”

那亭长道:“大人,您真是高明,真是”

县令道:“马屁别拍了,我还有正事要办,你请回吧。”

那亭长拍马屁拍在马脚上,一脸没趣,怏怏而回。县令喃喃地道:“本来希望这顿板子能打醒他,不过看来效果不佳。”叹了一口气,转到小妾那为非作歹去者。

邓母扶着邓艾出了县衙,众乡亲难得进城一趟,都不愿即回,各自忙自己的事去了。邓艾问道:“乡亲们为什么突然改了供词,助我脱困?”

邓母道:“这可要感谢陈老先生及他的闺女,要不是他俩四出奔走,我真不该怎么办才好。”

原来那日陈兰将邓母救醒后,扶回了村子。邓母一时没了主意,哭个不停。陈兰劝她不住,只得由她去哭。回家和父亲商量。陈先生在村里教了半辈子书,教出来桃李虽非遍及天下,却也遍及十里八乡。他在当地说话可是极有份量的。当下陈先生四出游说,村里那几位长者家中都有娃娃在陈先生的学堂里上学,如今实行科举制,孩子将来能不能成大器,可全看先生怎么教了,哪敢开罪他?又听他说的十分有道理,便窜通一气,编了一大片谎话,合起伙来欺骗县令。在陈老先生的游说下,众乡亲也觉得邓艾很可怜,主动捐钱,为他凑上京的盘缠。家境宽裕的多出些,家境艰难的少出些,就这样你出五十我出一百,铜钱如潮水一般涌到陈老生的手中,不到半日的功夫就凑出了三五千钱。除了上京和还债外,还有富裕,陈先生便私下作主取出一部分钱赔给丢牛的那人,让他别再追究此事。可巧那人家里也有娃娃在陈先生学堂里就读,也不敢得罪他。何况好好一头牛已成了一堆骨架,就算把邓艾给杀了,那牛也活不转了。既然人家赔了牛钱,自己也没什么损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便答应下来。就这样众乡亲齐聚公堂为邓艾开脱。若非陈老先生,心地纯善,又很看好邓艾,主动为他奔走,邓艾可是有苦头吃了。

邓母将前因后果说了,最后道:“你上京的盘缠总算是有着落了,这可多亏陈老先生了,你回去可得亲自登门,好好谢谢他。”

邓艾一脸不悦,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邓母道:“难道让你说声谢谢,就这么难么?”

邓艾道:“大恩不言谢,这么大恩惠岂是一句谢谢就能够报答的?等以后我出息了,多给他些钱,报答他的恩惠,也就是了。”

邓母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扶他回村。

邓艾打小就在外奔波,饱经风吹雨打,身子骨倒也壮实。他被打一百来板子,受伤不轻。这要是换作从小骄生惯养的纨绔子弟,这一百板子下去,人非被打死不可。可对他这个乡下的小屁孩来说,这不过再平常不过的损伤,将养了三五日,已勉强可以下地行走。其时已是二月中旬,离会试之期不足一月。好在盘缠已有了着落,现在赶去,勉强还来得及。这日邓艾辞了老母,也不知会村里人,将包着几件破衣,几卷简牍的包裹往身上一背,哼着小曲,独自一人走上通往长安的官道。时间紧迫,他本来该骑马的,可是战乱刚结束,村里人才刚过上几天好日子,还不富裕,没有多余的钱给他挥霍。这些钱只够他在道上啃窝头吃咸菜,在长安住三流旅店的,这马是无论如何也买不起的,只好靠两条腿一二一了。

来到村口,瞥眼间只见道旁槐树下站着一个女子,却是陈兰。邓艾迎了上去,陈兰道:“你要去考试,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

邓艾笑道:“我们打小在在一块玩,还有必要搞这些没没用的礼节么?我去安城的时时候,不也没没和你说么?”

陈兰道:“上次去安城,你还是会回来的,这次可就不同了。”

邓艾笑道:“有什么不同?”

陈兰道:“以你的本事,这次去长安一准能当上大官,那时你还回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