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拓忙道:“我……”
江衡打断他的话:“好,那这样,我不要他死,我也不要元真死。有什么办法可以办到?”
木拓道:“我可以帮叱列伏熙把火羽凤珠吐出来,可是……可是这样的话,元真能马上恢复元气,叱列伏熙却还要好几天。我木拓一个人,只怕不能同时保住你们两个……”
江衡“哼”了一声,不以为然地道:“我不用你保护。你放心,有我在,元真伤不了叱列伏熙。”
木拓将信将疑,迟疑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说道:“好,我也不要看着叱列伏熙死。大不了我们一起死在元真的手下好了。”
江衡心中骂道:“他妈的,这个臭小子,就是不相信我的能耐。”
只见木拓毛手毛脚地将叱列伏熙扶起坐好,接着坐在他身后,两手由他的腋下穿过,置于脐下交握结印。眼睛一闭,叽哩咕噜念出一大段经文。模样正好与元真相对遥遥呼应。
这段过程有点久。江衡时而回头看元真的情况,时而注意木拓取珠的进展。正等得有点心焦之时,那叱列伏熙突然“啊”地一声,头一仰,张嘴吐气,口中隐隐有光亮透出。
“叱列伏大哥,我求求你先将珠子吐出来吧。四皇爷他已经明白了。”木拓一边说,一边使劲压着他的肚子。
才说完,一颗发光的珠子,从叱列伏熙的口中窜了出来。江衡大喜,上前接着。他曾仔细瞧过这珠子,一看就知道是火羽凤珠,当即二话不说,便拿去给元真。木拓瞧着他厚此薄彼的举动,心中不禁惴惴。
元真不用睁开眼睛,也知道他要命的东西回来了。待那江衡捧珠的手一接近,便直接将嘴张开。江衡会意,把火羽凤珠放进他的口中。元真迫不及待,立刻将珠子吞了进去。
几乎便在同时,元真眼睛一睁,眼光恢复原有的神采。
江衡大喜,说道:“元真,你没事吧?”
“我没事……”元真缓缓站起身子,便要朝着叱列伏熙走去。
木拓大惊,身前不远处的土地上,必必剥剥地,又开始发芽生叶。
“慢着!元真,你给我站住!”江衡长剑指出,拦在元真胸前。
“四爷……”元真吃惊地看着他。
江衡不理会,回头喝道:“还有你,木拓,不准再躲进去了!我刚刚说过什么?你当作是放屁吗?给我停下来!”木拓一惊,才刚刚从地上冒出头来的绿芽,又全部缩了回去。
“元真,我帮你把火羽凤珠拿回来了,但我也答应了这两人,要保护他们生命安全。我江衡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把信守承诺看得比我的性命还重要,你可别挑战我的底限。”
“可是四爷,他们两个是灭度主派来要杀你的,你这样做,不是纵虎归山,养虎贻患吗?我受道尊所托,不能让你自陷险地……”身子一动,要从他的剑尖范围移出。
江衡手腕一转,踏上一步。元真再闪,江衡便跟,一连几次,那元真始终躲不开江衡长剑的制肘。脸上一红,不由得喊了一声:“四爷!”声音中颇有气愤之意。
“你喊我什么?”江衡知他动怒,但却想趁此机会教训他。
“四……四爷……”
“你说过,你是道尊派来的,除了保护我之外,还有什么责任?”
“要排除万难,协助四爷登上地皇之位。”
“你是被逼的,并非自愿吗?”
“不,元真心甘情愿,死心塌地跟着四爷。”
“但眼前我已经决定的事情,你都不能听命,我江衡又怎么敢奢望你会全心全意帮我?尤其你的法术如此高强,要你屈居在我之下,是为难你了。你曾救过我,我也不只一次救过你了,大家算是扯直了。你这就走吧,从此我们两不相欠,互不相干!”
元真大惊,伏地跪倒,说道:“元真绝无此意,请四爷收回成命!”
江衡不答,转过身去,与木拓说道:“木拓,你与叱列伏熙都自称是我的属下,喊我四皇爷,是吗?”
木拓恭恭敬敬地道:“是。”
“刚才我的话你也听见了,既然自称是我的属下,就该当信任我,我说过不会让元真伤害叱列伏熙,就是不会。你要是不信任我话,那你们现在也可以先走了。”
木拓将叱列伏熙放躺在地,一旁跪伏道:“有四皇爷这句话,木拓甘愿永为皇爷前驱,绝无贰心。”
江衡看看元真,又看看木拓,续道:“你们两边,都说对方是灭度主的手下,都说自己才是道尊派来的。其实这件事情要弄清楚不难,但在我弄清楚之前,你们谁也别向谁动手。先动手的,我就当他心虚。”
元真木拓两人称是应诺。
木拓道:“四皇爷,叱列伏熙受伤了,可不可以就近先找个地方,让我替他养伤?”
“你背得动他吗?”
木拓点头。
“那好,元真,由你带头,帮忙找个地方。”元真应诺,转身离去。
至此,江衡在三人面前,奠定了己尊彼卑的原则。并且也打算以这样的态度,与未来所有自称来扶助自己的人自处。
※※※
叱列伏熙用肉体勉强留住元真的火羽凤珠,导致真元耗损,虚弱异常。因此,他在元真找到的树洞当中,木拓帮忙调理下,直躺了三天三夜后,这才睁开眼睛。
这三天中,只要元真在树洞里,江衡就一定在旁边。而如果要出外弄吃的东西,江衡也都找元真一起行动。所以三天下来,倒也平安无事。
到了第四天早上,叱列伏熙已经能够起身行动了。
“为了我的伤势,大家耽误了不少行程。属下建议,即刻起身,到最近的城镇,找保定观观主证实这裏距离佛魔山的距离。”叱列伏熙伤后第一次开口说话,就是要辨明身份。
“距离佛魔山的距离?那是什么意思?”元真插嘴。
“元真,你少装蒜了。你骗四皇爷要带他去见道尊,却领着他往佛魔山而来,到底是什么缘故,还要我多费唇舌吗?”
“真是笑话,我不带四爷上佛魔山去见道尊,难道还要向北,送到你们灭度主那里去吗?”
叱列伏熙愀然变色。木拓抢道:“居然睁着眼睛说瞎话,道尊会在佛魔山上?真是见鬼了!”
“你不必这么凶,到底谁对谁错,到镇上一问便知,懒得跟你们罗唆。”元真话锋一转,续道:“不过我劝你们还是尽早找机会开溜,免得到时有人说我元真欺负一个病人、一个傻瓜,胜之不武。”
“你……”
双方一言不合,又要大打出手。江衡出声遏止,这才分开。
“元真说得不错,真相只有一个。两边一定有一边是灭度主的人,到时身份揭穿,一定有一场架好打……我得提防有人突施毒手。”
江衡知到自己想得到这一点,这三个人也一定想得到。当下便要三人走在前面,自己落在丈外观察。元真与叱列伏熙、木拓两人,自然也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不一会儿来到岔路口,元真走在左首,自然而然地往左拐,叱列伏熙走在右首,也自然而然地向右弯去,走了两步,两人同时停了下来,互看一眼。
“往右走……”叱列伏熙道:“离你那什么佛魔山越远越好。”
“我说往左走……”元真道:“要不然等一下还要往回走,岂不麻烦?”
江衡见两人又要斗口,便道:“往哪边都一样,我不虽不怕麻烦,但也不认为离什么地方远一点,就会安全些。我们就往左。”
叱列伏熙与木拓瞪了元真一眼。元真眉毛一扬,以胜利者的姿态,带头先行。
江衡正要招呼叱列伏熙与木拓快点跟上,忽然间,半空中传来一阵冷笑,说道:“看样子,你所谓的计划,已经给人识破了。嘿嘿……主人要我来告诉你,不用再多费心了,直接拿他去见……”
叱列伏熙、木拓与元真三人一听,都立刻退回到江衡身边。
“我不是说过别再玩了吗?”
呼呼一阵风起,两道人影,出现在四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