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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处下地,恢复人身,一只鸡跑上酒楼喝酒,酒是没得喝,怕是人家要捉了他杀了下酒了。
到楼中,要了一坛酒,一个鸡,一盘熟牛肉,慢慢的自斟自饮,这一喝,便到了中午,却是两个鸡五盘熟牛肉下肚,当然还有三坛酒,还好他一身穿着打扮都是上品,这个高萍萍火凤凰两女是着实交代了几个蚌妖的,那店东眼光虽不时往他身上飘,到不怀疑他吃白食,只怕他发酒疯,醉死了更麻烦。
酒足饭饱,看看天将近午,也实在该动身了,于异抛了一锭银子到桌上,道:“少了说话,多了寄上,酒不错,晚间还来喝。”
这一顿酒,虽然吃得多,也不过二两银子不到,他抛在桌上的却是五十两一个大银锭子,把个店东乐得嘴咧到耳根子后,连声应了。
下了酒楼,出了城,也不必飞了,安步当车,半醉不醉的,一路走过去,到城西,远远看去,一片荒山,古坟累累,甚至还有抛荒的白骨,阴浸浸的让人心中发寒,但于异眼中运灵光看去,荒山古坟其实是一连串的屋宇,而且建得颇为雄伟,于异先前在空中没细看,只扫到了缕神光就算,这会儿拿眼细看,到是奇怪了:“吴掾曹不是说庆阳府较偏僻,人家一个府十几个甚至二十个县的都有,他这里九县都不满,说来应是穷的,怎么这城隍衙门却比司道衙门还要气派?”
懒得多想,过了符阵,到衙门前,几个差役打扮的人在门洞里纳凉,见于异过来,一人便叫道:“何方野人,敢来城隍门前张望。”
都是这种腔板,因为隐神符只能瞒灵窍混沌的普通人,瞒不了灵窍已开的修行者或修行有成的妖魔精怪,甚至就是不修行的平常人,有些格外敏锐的,也能看到,所以民间常有什么走阴人啊什么的,其实不是走鬼,而是通神,能看到城隍衙门,自然免不了无事乱撞,而这些差役仗着自己捧着神界的饭碗,当然也就不会客气。
于异到也不跟这种小杂鱼计较,腰牌一亮,喝道:“本官新任庆阳府荡魔都尉于异,特来拜会单简单城隍,速与本官通报。”
他虽没穿官服,但腰牌不假,上面刻得有神符呢,神光隐隐,那几个差役顿时慌了,七手八脚跳出来站队:“不知大人驾临,恕罪,恕罪。”
一面往里面迎,一面便有人去通报。
于异进得衙门大堂,台阶上看了一下,到也还气派,不多会脚步声响,只见一个大胖子滚滚而来,为什么说是滚,因为看上去就象是滚,他穿的是官袍,于异到是奇怪了,官袍都是神界统一发的,虽然一般较宽大,但腰身也不至于有这么宽,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穿进去的。
这大胖子便是庆阳府城隍单简,一眼看见于异,到是愣了一下,眼光还往于异身后瞧,这个于异到能理解,当时吴承书就笑着跟他说过,他脸太嫩,如此年轻的从五品高官,整个青州也独一号,现在单简这眼光,明显就以为他只是跟随的小厮,荡魔都尉大人在他后面呢。
于异一抱拳:“是单大人吧,本官便是新任的荡魔都尉于异。”
“原来是于大人。”单简脸上堆下笑去,别人说堆,是形容,他这个堆,是真的堆,就一堆肥肉笑开了,仿佛一碗最肥的扣肉给筷子戳开了一样。
“于大人少年有为,了不起,了不起。”单简大拇指连翘:“里面请,里面请。”
两人到后衙小厅,丫环上茶,单简脸上始终堆着笑,客气话也成堆的滚出来,极为热情。
他热情,于异却不热情,吴承书跟于异说过,单简这人,无能而贪,但极善交际,也舍得送礼,所以官声虽差,在摇光王眼里却还算得上是能用之人,岳王府也多有为他说话的,也有人送了他个外号:笑面狐。
他的热情,不一定是真热情,狐狸便是笑着偷鸡的,即便他是真热情,于异也不喜欢这种人,当然,若能喝酒,于异说不定另眼相看,只清茶伴肥笑,于异真没兴致,只不过他来做庆阳府荡魔都尉,会见城隍是必须的,否则才懒得见他,这会儿也不想多说,虚应了两句,交了通条,这个是要存档的,便道:“即相见了,便不多聊,我且去我衙门中看看。”也没说要请单简引见长史和府曹。
“于大人急于公事,让人钦敬,都尉衙门在城北,本官叫人带于大人去。”单简叫了个差役,一直送到大门口。
于异身影消失,单简脸上堆着的笑刹时收拢,便如雨过天晴收了把伞,这时从照壁后转出两人,都是四五十岁年纪,一个是庆阳府长史肖运转,一个是府曹孙专,长史掌文告,府曹掌钱粮,正是庆阳府三巨头。
肖运转道:“走了?”
单简哼了一声:“走了。”
孙专道:“明府以为如何?”
单简又哼了一声:“昨夜司狱大人急脚传信。”
说到这里他一停,肖运转孙专两人都看着他脸,齐道:“司狱大人如何说?”
“狂妄。”单简脸上的笑漾开一半,不过是冷笑:“就这两个字。”
“果然狂妄。”肖运转重重点头。
“那这钱粮?”孙专看着单简的脸。
肖运转插口:“不要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