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谊是个非常奇妙的东西,渴望拥有,却又不想变得沉重。
虽然我还没有过正式恋爱,也还不懂得一个少女,第一次推开人生的爱情之门时,应该是因为什么力量,但直觉上,我感觉付碧青从没喜欢过王文斌。
我也一直怀疑,是因为她让王文斌兄弟帮我要回了那些钱,而不得不和他坚持约会。又或许是那时的她,因为身在异乡,而同在店里上班的母亲,只在乎她每月挣的钱,所以她渴望有亲人以外的关怀和保护。
当仓琼梅朵说出那番话时,我突然感觉这份在异乡建立起来的友谊,竟是如此的沉重。
她和我一样,都是少女,心中的情弦非常敏锐,因此她也感觉到了我的沉重。
我的沉重,睡一觉醒来后,也就烟消云散了。
她的沉重,可能会一直压在心底。她是一个要强的人,会因为王文斌俩兄弟的‘寻衅滋事’,觉得是她连累了我们姐妹,这个沉重,比仓琼梅朵说出的话要沉重很多倍。
一个追求完美的人,无法忍受自己犯下错误。从王文斌俩兄弟拦住我们,一直到阻止仓琼梅朵去砸酒吧之前,付碧青一滴眼泪也没流过。
我知道悲痛但沉重得无法流出泪来的感受,而她比我更追求完美,更加好强。
她其实也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以前在宿舍喝酒时,每当聊到她父母只在乎她的弟弟,她就会泪流满面,甚至在看还珠格格时,都哭得稀里哗啦。
不知道为什么,那样的连续剧,是没法让我哭起来的,使得我在和姐妹们一起看这连续剧时,显得格格不入。
正当我迷迷糊糊要进入梦乡时,王继森放在我这里的电话响了,我赶忙接通电话。
电话中,他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压低声音而且很匆忙地说道:“小姨,你把我的电话卡拿出来丢掉,挂断电话后就做。我已经知道你在那里上班,等放寒假后,再去找你。别多想,跟你没关系,每次我打架以后,我妈是要严管我几天的,也就这样吧,记得把电话卡扔掉啊。”
挂断电话,我把手机电池拆下来,拿出电话卡来放在床头抽屉里。
那时的手机号码,街边小店随时可以买,不用登记身份证。就在王文斌被炒鱿鱼的第二天中午,我们七姐妹全都换过手机号码。
重新入睡时,我听见付碧青发出轻微的呼吸声,已经睡熟了。
腊月开始,我和朱琴、林佩佩每天都上晚班,付碧青坚持要等我们一起回家,到凌晨一点下班时,夜风寒冷如刀,街上已经很少看到人影。
最开始上晚班,很有些不习惯,但很快我们就爱上了上晚班。因为下午五点才上班,四点从租住处出发都来得及。上午九十点起床,到下午四点之前这段时间,就像半天假期,而且是每天都有这半天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