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卖算了，走，不信买不到烟花。”谢小兰拉着我就走。

“卖，卖，卖。”卖烟花的赶忙叫住我们：“哎呀，亏本给你们吧，我也早点回去吃汤圆啰。”

在谢小兰的目光‘逼迫’中，伍元秋只好从付碧青的钱包里，数出八百元钱递给卖烟花的。

那妇女接过钱，骑着电动三轮车呜呜急去，像是身在异乡而落魄逃窜的残身孤影。

伍元秋盯着一堆烟花：“五姐，这么多，我一次性也扛不回去，要不你和幺妹儿在这里守着，我去把店里的面包车开来拉回去。”

“亏你想得出来。”说着，谢小兰蹲下去开始搬一箱到旁边，并伸手说道：“火机给我，搬个鬼，就这里放，全点了，妈的，大过年的弄得老子不高兴，放放晦气。”

把大大小小的烟花在街道上一字摆开，相互间隔一米多，全部排列完，竟连绵二十多米长。

谢小兰指指戳戳数一数，冷得直哆嗦，哈一哈手，嘴里喷着雾气：“我今晚触的霉头大，点一半，剩下你们一人点一半。”

我刚把手揣进兜里暖和着，懒得再把手拿出来：“五姐，我那部分你也点了吧。”

伍元秋也随我话说道：“那五姐就全点了吧。”

“那不行，今天我们都触霉头，不放放晦气，新的一年不好过呢？”

谢小兰显得很认真，让伍元秋拿一支烟给她，点燃烟吸两口，却猛烈咳嗽起来。她刚要开始点，又让我和伍元秋跟着她一起点，说多点一起放才好看。

烟花嗖嗖地窜向夜空，声音像极了一场突然发起的闪电袭击战，硝烟弥漫，枪炮轰鸣，只是那夜空里绽放的烟火着实璀璨，把凄冷的夜空装扮得五彩缤纷，流光溢彩。

我们仰起头，安静地凝望着夜空里的璀璨，闻着浓烈的硝烟味，如痴如醉。当一朵朵璀璨的烟火照亮我们的脸庞时，心里好似什么也不想，就那么一瞬间，真正是四大皆空了。

年年在异乡，年年思乡不回乡，年年思亲不见亲，年年过年如此过，今年却好似滋味变得不一样，却又说不出缘由。

璀璨和轰鸣，吸引着四周的高楼里的人依窗而望，有稚嫩的呼喊声，也在为这硝烟中的璀璨喝彩。或许打扰了他们，也或许让他们一瞬间里，也四大皆空了，只是无人议论是谁点燃的璀璨，是谁用倔强的心情，营造了这一片狼藉，营造了这刺鼻的硝烟味。

在烟火快要熄灭时，一辆警车呼啸着疾驰而来。

面对警察的质问，谢小兰显得漫不经心，抬手指一指空寂的街道尽头：“是一个骑三轮车的人放的，往那边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