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家里的老头,把他当女孩子养就算了,还取这么土的名字。
不太清醒,还像在梦里。
宇文听倒很平静:“安排手术吧。”
显然,苏问没自己削过苹果,圆滚饱满的苹果,最后被他削成了坑坑洼洼的不规则物体,他切了一小块自己尝了尝,然后拿来盘子,把一整颗苹果切成小块小块的,放上牙签,再把盘子递给宇文听。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苏问蜜汁迷恋宇文听。
主治医生与宇文听有过几面之缘,知道她是运动员:“旋转轴肌破裂很严重,肩峰韧带也发炎了。”顿了顿,“物理治疗已经修复不了,需要开刀,越快越好。”
他站起来:“我去叫医生。”
“有些推不掉。”
宇文听有数了,问:“是不是很严重?”
她没有说实情:“没什么事。”
也只是有可能。
可也仅仅是朋友,探病可以,陪房不适合。
宇文听睁着眼,恍然若梦:“很像。”
到了医生办公室,杨曦把输液架接过去,领着宇文听进了办公室,她感觉苏问好像用冷眼瞥了她一眼。
是苏问啊。
出了办公室,杨曦安慰:“不用太担心,慢慢来,会好的。”宇文听是她一路带上来的,是她见过最拼的运动员。
宇文冲锋拿了个苹果,咬了一口:“有。”
也就只有在这个哥哥面前,她还像个小女生,拿了太多金牌吧,所有人都理所当然地以为她无坚不摧,而忘记了,她也不过是个只有哥哥的女孩子。
苏翠翠把作业本拿过去,写完推给她,字迹大气,遒劲有力,就一个字:“哼。”
不是苏翠翠在叫她,苏翠翠不会说话。
就算复健后,她回不到现在的水平,实力也同样不容小觑,杨曦惜材,舍不得宇文听就这样退出体坛。
宇文听闻言,下床。
宇文冲锋单刀直入地戳穿他:“对我家听听有想法?”
宇文听说:“可以。”
宇文听也笑,眼睛弯弯的,平素总是不苟言笑的小脸明媚了许多:“嗯,是很辛苦。”
态度这样平静,应该是早做好打算了。
苏问坐回凳子上,从水果篮里拿了一个苹果,用纸巾擦了擦水果刀,然后低头在削皮,动作专注仔细得不得了,就是——
好舍不得……
他心不在焉:“嗯。”
“听听。”
熟悉的声音在叫她,一声,又一声,急促又焦急。
苏问说:因为我喜欢的人,是世界冠军,我得站在最高的地方,她才看得到我。
她立马追问:“那有后续吗?”
“听听。”
医院手术室外,除了杨曦,还有宇文冲锋在。
她话少,性子沉闷,不怎么说话,安静地吃着苹果。
给苏问当经纪人,他估计要短寿十年!
那个黄毛少年是校霸,家里很有背景,平常很为非作歹,在一中,小黄毛和宇文听一样有名。
主治医生说了一下大概的手术时间。
她缓缓睁开了眼睛,昏黄的灯光照进瞳孔里,映出了一张轮廓漂亮的倒影。
苏问无精打采的,恹恹地看了一眼,继续神游。
“听听。”
他们加微信到现在,快有一年了。
苏问顿了一下:“朋友。”
他走过去,帮她推输液架,给她拿枕头垫着,然后又倒了一杯温水给她,做完这些,才说:“那我走了。”
应完,他走过去,站在手术室的门口,一动不动,频频看上面亮着的手术灯,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她的哥哥呀,死脑筋,走马观花不谈感情了。
宇文听点点头:“嗯。”
本来来看宇文听比赛,也是从百忙之中挤出来的时间。
她另外解释:“你是艺人,会不方便。”
按照行程,十八个小时之前就该登机回国。
宇文听见到他很高兴,面瘫冰山脸难得露出了笑容:“哥。”
她的决定太突然,杨曦并不是很赞同:“如果是因为肩伤,大可不必这么快就做决定。”
一个国家运动员的归途都是这样,当身体掏空了,就该落幕了。
他是苏问!
宇文冲锋摸摸她的头,笑了笑:“辛苦了,我们国家的女英雄。”
刘冲哑口无言了,想起了他曾问过苏问为什么要出道。
想赖在这裏。
苏问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他解锁,看了一眼,眉头皱着,说:“我走不了了。”
“苏翠翠?”
医生过来给宇文听做基础检查,苏问暂时回避,守在病房外面。
他把课本抢过去,啪的一声合上了,然后在作业本上写了一行字,推到她那边。
“你和一个女孩子长得很像。”她看着他,又补充了一句,“她也很美。”
机场广播已经响了,刘冲起身:“可以登机了。”
她看完笑了。
苏问前脚刚走,教练杨曦就进来了,自然也看见了莽莽撞撞去喊医生的苏问,心裏的惊讶与意外不止一星半点,实在没有办法将此人与那风靡国内外的华夏五千年美人划等号,不是不美,是太……
“你的私事我不管。”她只提醒一点,“但你要注意点,那个男的是艺人。”而且相当出名,平心而论,她不希望宇文听一个世界冠军频繁地上娱乐新闻,还是体育板块更适合她。
刘冲已经把手续都办好了,行李也托运了,时间比较赶,候机的时候就把行程表给苏问过目了:“这是明天的行程。”
“那个黄毛为什么追你?”
她沉默了片刻:“教练,我想退役。”
宇文听接过去:“谢谢。”
宇文听想了想,低头看自己的手指,因为常年泡在泳池里,她的手指上已经没有指纹了,微微抬起手时,肩膀也会隐隐作痛。
苏问说:“不忙,最近刚杀青,在休假。”别的事,哪有她重要。
这时,杨曦从病房外面出来,手里还拿了几张检查单:“检查结果出来了。”
不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