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玑启程离开姑苏那日,正值秋分。
马车方走出姑苏城门时,她撩开帘子向往张望,却见晴空漠漠,远山空濛,小镜湖上绿波清池凝碧寒,芙蕖红销翠叶残。
轻舟荡波,采莲嬉戏,两年来的娴雅志趣、悠然浮生,终于要与自己告别了。
同在车上的青枝见沈天玑看着荷塘依依不舍,道:“我们京中别庄内就有这样的荷塘,姑娘何须不舍?”
沈天玑悠叹一声:“只怕到了京里,纵是有同样的景致,也再无同样的心境了。”
她又看了那残荷几眼,只觉得心中怜惜,纵是夏日万般娇艳,总也抵不过秋风萧瑟。好在来年总有花儿再开的一日。
蓦的,荷塘夜色中一个挺拔颀长的身影骤然闯入脑海中,那人轮廓坚毅冷硬,气息清冽如秋水,又瞬间火热如熔浆。
“啪”的一声。
沈天玑将那帘子重重关上,再不看外面。
“姑娘怎么了?”青枝不明所以,怎么姑娘好好的就恼了?
“姑娘可是马车做得不舒坦?”车外李妈妈的声音传来。
沈天玑闷声闷气道:“没事。天儿太闷了心里头燥得慌。”
“今日是秋分了,天儿凉的很,姑娘怎么还燥呢?”顿了一会儿,又道,“可要茶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