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外的雪落得更急了。
“仿佛又将以往的人生重新演示了一遍。”福兰想,他在费都第一庭时,就曾扮演着如此的角色。
他曾经痛恨过的、无奈过的,现在却主动接受,只为了复雠的目的。
人生真是场滑稽戏。
三天后,特赦名单上果然没有维巴爵士的名字。
克洛厅长揉着额头,“幸好我及时发现了,维巴的长子正准备去天剑远洋事务所担任副经理,谁都知道,事务所是金雀花的家族企业,维巴肯定和他们达成了协议,用保密来换取安稳。如果把他放出来,倒衬了莱因施曼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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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美殿下,拜伦万岁!”
皇室的新闻永远是公众最热门的话题,而佩姬的蜜月之旅,是每个祈祷着能在邂逅王子的灰姑娘,在最大胆的绯梦中也难以描叙的美好。
他们在拥有最舒适暖冬的南部度过了一个月,住在谷地林间仙境般的蔷薇行宫里,配有暖水灌溉和保温棚的花圃,让宫殿一年四季长春不谢,色彩斑斓。猎苑就在附近,朱利尔斯很高兴地发现,他终于有项能力比自己的妻子强。
有一回甚至枪声惊醒了一头冬眠的熊,当然,在它笨拙地从雪洞中钻出来时,侍衞们就紧张地开始齐射。
“最致命的一枪是我开的。”殿下容光焕发地指着棕熊额头的弹洞说。
“噢,看来我得多练练枪法。”佩姬耸耸肩。
然后,他们到赌城佩纳寻求那些刺|激的游戏,市长的礼仪衞队替他们开道,所有博彩业的负责人做梦都想皇室成员驾临自己的赌场,佩姬只选规模最大的,一抛千金,大小姐尤其爱纸牌,她享受那种在牌桌上谋算的感觉。其次是斗牛,每当牛喷着血轰然倒下,或者斗牛士被顶翻践踏,总能让她兴奋得双颊潮|红。
“我真想亲自试试。”她说。
大惊失色的朱利尔斯擦着汗,庆幸妻子只是随口说笑。
冬季的最后阶段,是在城市间穿梭,这是带着让皇室与公众更加亲密的旅程。每到一处,气氛沸腾得仿佛在火焰上沸煎的油,储君夫妇殿下坐着倘开式的马车,缓缓经过广场,佩姬每一次挥手,就引起人潮欢呼雀跃,彩色的纸屑,伴着最隆重的礼炮,铺天盖地。
他们下寝于最奢华的饭店,有手艺高超的大厨制造美味可口的菜肴,黑鱼子酱、獐肉脆皮馅饼、金栗酒,还有佩姬一贯热衷的炖羊眼。
“只有东方那些野蛮的酋长,才吃这道菜。”皇太子努力没露出想呕吐的表情。
“他们认为眼睛是生物灵魂的居所,而吸收魂魄,能使自己更强大。”佩姬回答,快活地吮吸着眼球里伴着酱汁的汁液。
每当夜幕降临时,总有些不大不小的麻烦。
“我真想蜜月能持续到永远。”朱利尔斯说,他眼眸里有股欲望和期盼。
“腰间的伤又在痛。”佩姬的表情很冷淡,“真受不了,可以去找侍女,也可以去自渎。”
朱利尔斯叹了口气,站起来吻了妻子的唇,走到套房的另一个房间。
他们分房睡。
“其实,我根本不在乎那层膜,男人和黄瓜或者茄子,没什么区别。”姑娘嘲讽地在心底说,“如果能强硬点要求,并采取避孕措施的话,早就让你碰我了,这种软弱的个性,也许是温柔,但只会让我感到轻藐。”
她望着窗外,透明的玻璃隐约反射出她高傲的脸。
蜜月将在初春时分结束,那时,她就能回到坦丁,卑鄙与辉煌、肮脏和崇高的王城。
“伯骑士干得不赖,司法厅是我的地盘,可不能让人趁机抢走了。”她想,“一切都在掌握中,政治上,安诺的骑士团已经离开了拜伦,它没理由再待下去,而留下的圣武士探子,已经让影王负责清除了,必须彻底了断教廷的念想,只要它不敢用战争的形式来夺回圣物,就得依赖我。”
至于影王,佩姬从头到尾就没信任过这个龙脉组织。
任何人,包括伯骑士,都得是一台名为佩姬的精密机器上的零件,互相制约,合伙工作,如果哪颗螺丝钉想跳槽到另外的机器上去,就得被拨出来,扔进熔炉,化为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