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憋屈。
“大人，我们等天亮一些就继续赶路。”燎远听前面村子的村民说，这附近夜晚可能会有野兽出没，如果动静大了可能会招惹麻烦。所以还是打算劝一下大人，过些时候再安稳的赶路。
沈谧没说话，直接到头靠在树干上，闭上了眼。
他太累了，太怀念那个一回府就能依靠的小怀抱了。
“找什么呢？”杭鸣谦见雀鸣时不时往左右看，一句话便将她飞远的思绪拉回身边。
雀鸣有些慌张，又有些失望的收回目光：“嗯......我记得这附近有家卖枣糕的摊子。可能，可能已经收摊了吧。”她随便编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杭鸣谦看着她的模样，便知道她在找谁了。
枣糕摊子方才就从她身边路过了，怎么会没看到。
“你若是想吃，明日叫御膳房给你做就是了。”杭鸣谦也没有揭穿她。
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像蚂蚁爬满了心房，微小的痒，却又挠不到。又想长靴下硌了石子，时不时的挪动，却又出不来。
果然不可能那么快就放下。
他松开了雀鸣的手，雀鸣也没有发现，还是自顾自的往前走着。
“姐姐姐姐，鸾儿想吃这个。”杭鸣鸾抓着雀鸣的手，指着街边的冰糖葫芦跟雀鸣撒娇。
还是叫姐姐好，比叫皇嫂好听多了。只可惜回宫之后自己就又要被叫嫂子了。
“拿两个。”雀鸣一摸腰间，发现钱袋放在莳兰身上了，刚要回头叫莳兰，便见杭鸣谦让人给付了钱。
雀鸣咬了一口糖葫芦，忽然想起来小鹿。
但是这条路不路过她的瓷器店，也不知道她现在还在不在城里了。可能早就会双溪镇去了呢。
毕竟比起这个喧闹纷扰的城，还是双溪镇清净闲适许多。
雀鸣牵着小小的杭鸣鸾，两人一起慢慢悠悠的在街上逛着，不出杭鸣谦所料的，路边一个卖面具的摊主叫住了雀鸣。
“这位姑娘，要不要面具。也有小码的，可以给您的孩子带上。”摊主说着还将两款一样的面具从架子上卸下展示给雀鸣看。
雀鸣愣了一下，片刻之后才意识到时摊主将杭鸣鸾误认为是她的孩子了。
“啊，不，不用了，谢谢。”雀鸣有些尴尬的摆摆手，想要赶紧离开。
“娘亲，我要！”可杭鸣鸾是给足了她面子，仗着童言无忌什么都说。
偏偏这一声“娘亲”叫到了雀鸣的心坎里。她愣在原地，低着头看着那张可爱的笑脸。
一瞬间周围的嘈杂仿佛都化为乌有，她感觉这就是自己的孩子叫自己的声音。
她热泪盈眶，险些在这喜庆的大街上哭出来。
看到雀鸣脸上挂了掩不住的喜悦，杭鸣谦一个眼色，让身边的人将两个面具买了下来。
“你刚叫我什么？”过了面具摊，雀鸣蹲下身子看着杭鸣鸾。
圆圆的眼睛，和淡淡的眉毛，确实和自己有几分相似。
“娘亲。”杭鸣鸾自懂事以来还没叫过谁娘亲，只叫过太后母后。
是眼前这个红着眼眶的姐姐让她感受到了一种好像只有母亲才有的爱。对自己无限的包容与关爱，是六岁的杭鸣鸾来从未感受过的。
雀鸣酸着鼻头，即便心里感动，但还是轻轻皱着眉，捏了捏她的小脸蛋：“不可以乱说噢。鸾儿的娘亲在鸾儿看不见的地方悄悄保护鸾儿呢，她听见我们鸾儿叫别人娘亲，会伤心的。我还是鸾儿的姐姐，还是鸾儿的皇嫂。”
杭鸣谦看着她的温柔模样，心想鸾儿能有如此皇嫂，真是好福气。
“沈谧嫌狗太吵，将它送进了宫。我已经让人给你送去双月宫了。”回去的路上，杭鸣谦有意无意的跟雀鸣说着。
果然她一听见沈谧二字，眼睛立马就亮了。
“好...多谢皇上。”雀鸣早就知道此事了，只是她不知道沈谧是以“阿墨太吵”为由将阿墨送进宫的。
阿墨明明从来不乱叫的。
她偶然想起一事，又抬眼问道：“不知道李小姐的婚事，皇上同李大人商量的怎样了？”
杭鸣谦清楚她在担心什么，还是为她扶了一下发间快要滑落的发簪。
动作温柔，又一次让雀鸣从他身上见到了沈谧的影子。
“朕还是觉得将她许配给......黎王好一些。”
明明话语间没有停顿，但雀鸣听来好像隔了得有几十秒，心脏都紧张得直跳。
“啊，好。”杭鸣谦能从她脸上看见明显的舒一口气。
难得的新年，也是难得的微妙心境。
杭鸣谦从未感受过自己如此复杂的心情。叹息间才意识到，自打和身边这位女子相遇之后，自己的判断力和忍耐力都明显的与从前大不相同了。
雀鸣身上仿佛是有一种魔力，牢牢得勾着他的心魄。
深夜的双月宫，同床却不同枕的两人，各自怀揣着心事。
承乾宫刚刚恢复往日的平静，秦云锦却久久不能平静。
她今日算是见识到了下人们说的“皇上的心思几乎全部都扑在了皇后身上”这句话。
确实不假。
且不说自己一直跟在他身边都没被他注意到，那黄昭仪高婕妤也一直挂着笑脸，守在他身边，可他一个正眼都没往她们身上去过。偏是不住的回头，目光就跟钉在了雀鸣身上似的。
最可气的事皇上随随便便就答应了带她出宫，还只带她走了宫道。明明以前能跟在皇上身边的人是她秦云锦啊。
秦云锦当真是想不明白，就一个二手的货色，皇上怎么就那么稀罕。
不就是因为她年纪小，嫩了些？但话说回来，谁没年轻过？她秦云锦对着镜子照了又照，始终觉得自己样貌不输雀鸣。
是时候该准备准备，夺回属于她的东西了。
“皇后今日身边的那个，是谁？”
“回皇贵妃，是清水阁的苓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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