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伺候太后服过解药，又观察了一个时辰，林初晓和郭明都反复把脉，确定老人家情况稳定了，这才着人向皇帝禀报。

夜已深，嫔妃皇子们都各自回去了，独留下林初晓和坤宁宫的人在伺候。

秋嬷嬷眼窝深陷，连熬了数夜，已是筋疲力竭。

被林初晓劝着，方到暖榻上躺一小会儿。

林初晓前半夜迷迷糊糊的，虽然半睡半醒，但十分警惕靠近太后床榻的人。

后半夜，有人帮她盖上被子，林初晓惊醒，对上一双跟秋嬷嬷相似的眼睛，“沨嬷嬷？是您啊。”

沨嬷嬷，是秋嬷嬷的妹妹，姐妹俩少时入宫，最后都留了下来。

前几年沨嬷嬷还在御前伺候，近段日子才刚刚来到坤宁宫。

递来一碗茶汤，沨嬷嬷和暖的笑着，“要不就到旁边的矮床上躺一会儿吧，明日且还得熬呢，三小姐的身子骨，可得撑住了。”

林初晓轻抿了一下，清茶丝丝绵绵，苦涩又甘甜，香味绕乱鼻尖不散。

她细细品着，忽然眼眸一闪，余光瞥见沨嬷嬷在为太后掖被子。

沨嬷嬷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了，淡淡回眸，慈和的笑起来，“太后福泽深厚，又有三小姐的医术傍身，定会逢凶化吉的。”

“是啊，娘娘身边有嬷嬷们这样悉心照拂，也是幸运。”

“不敢，不敢。”接过空杯子，沨嬷嬷缓步退出内殿，动作轻盈，并无半点不妥。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林初晓陷入沉思。

后半夜该秋嬷嬷值夜了，林初晓得空到廊下透气。

凉风拍打在面上，让人瞬间清醒。

走着走着，就到宫院里了，她斜斜的看着太后的内殿薄窗，若有所思。

荷叶的供词含糊，对皇后的一味袒护，不过是在制造皇后就是主谋的假象罢了。

让皇后暂时背锅，受尽冷眼，再引出真正的“凶手”——怡贵妃。

若陛下真的眼盲心盲，大抵是要被她骗的。

只可惜……

陛下听到皇后吐露怡贵妃时，反应竟那般激烈。

比起对皇后，景仁帝对怡贵妃的信任，显然更多些。

这一点，超乎背后设计之人的预料。

设计之人，原本想怡贵妃顶了杀害太后的罪名，然后趁着太子和皇后松口之际，再将南市街口的悬案砸过去，让琰王和太子两败俱伤。

结果，低估了景仁帝的反应。

再者，荷叶是皇后身边的一等宫女，这里可是坤宁宫，秋嬷嬷（绝无仅有的忠仆）是个谨慎小心的，必不会给任何人可乘之机。

荷叶最终得手，必是有内应的。而这个内应，身份不低，有能力将秋嬷嬷支走。

啪嗒……

什么东西掉落在地。

林初晓从思绪中抽离，循声看去，发现滚落到脚边的成熟果柚，个头不大，一手便能抓起来。

柚子树格外粗壮，许是长了多年，足足有八九米高。

“太好了，配点蜂蜜，刚好做柚子茶喝。”

林初晓玩性大发，顺着枝杈爬上去，就近摘了几个丢到地上。

殊不知摘果子是会上瘾的，不知不觉便爬到了高处，等低头看到满地是柚子时，她尴尬的盘算了一下爬下去的路程，“糟了。”

“头晕目眩”不足以形容当下的状态，更准确的说，她简直连脚踩的地方都找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