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微微将姜茶推到顾斐面前。
顾斐顺从地端起姜茶,缓缓地喝完。
江微微仍旧握着他的手,直到他的手指由凉转温,这才松开。
末了还不忘叮嘱:“以后出门多穿点,要是冻病了的话,我可不会伺候你。”
顾斐笑了下:“我身体很好的,不会冻病的。”
“身体再好,也不能把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我跟你讲,就得趁着年轻多保养,以后老了也能少病少灾。”
顾斐将她的手拉起来,放到自己宽厚的掌心里,温声道:“我知道了。”
傅七看着他们两口子恩恩爱爱的样子,手指轻轻拨弄佛珠,心里很是羡慕。
他虽然是侯门世子,风光无限,可一入侯门深似海,深宅大院中的算计,都是杀人不见血的。从小到大,他见识过不少兄弟反目夫妻成仇的戏码,就连他自己,也曾为求自保而双手沾上鲜血。
尤其是自从亲娘去世后,他就一直孤零零的,父亲对他不算差,可父亲有太多儿女了,分摊下来,他得到的关注就少得可怜。
这么多年来,无人问他衣可暖,无人问他粥可温。
难怪顾斐宁愿放弃锦绣前程,也要留在乡下跟媳妇安稳过日子。
若换成是他,他也不会愿放弃这么好的小日子,跑去汴京城里跟人明争暗斗。
傅七正想得出神,两个仆人匆匆跑回来。
他们将一封信递上去。
赵忠说明经过:“属下蹲守在县衙附近,抓到一个从县衙里面出来的衙役,将他打晕后,从他身上搜出这封书信。”
傅七接过书信,抽出信纸,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脸上浮现出笑容:“顾兄料想得不错,谢清泉果然向徐锦河通风报信了。”
谢清泉将孙二刚杀人的事情写在信中,并询问徐锦河是否真的参与到了这个案子里面?如果徐锦河真有指使杀人,就请徐锦河自己想办法收拾残局。
谢清泉没有在信中说得很清楚,但意思大家都明白。
所谓的收拾残局,应该就是杀掉孙二刚,切断线索,这件案子自然就能不了了之。
傅七将信纸递给顾斐。
江微微凑到顾斐身边,和他一起看信。
看完信后,顾斐将信纸还给傅七,问:“除了这封信之外,还有别的什么吗?”
赵忠回答:“没有了。”
“那个送信的衙役呢?”
“衙役被我们打晕藏了起来。”
顾斐想了下:“你们去把他的衣服扒下来,扮成衙役的样子,去徐家送信。你们记得跟徐锦河说,事情很紧急,一定要立即回信,等徐锦河把回信交给你们,你们就拿着信来找我们。”
赵忠和赵武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傅七,见傅七点头,两人这才应下:“我们这就去办。”
顾斐将信纸叠好,交还给他们。
谢清泉写信的时候太过匆忙,再加上他没想到会有人在中途抢信,便没有用蜡泥封口,这倒是方便了顾斐他们,不用费时间去重新封口。
赵忠接过信封,和赵武一起走了。
两人离开茶楼后,回到刚才打晕人的小巷子里。
这条巷子常年没人来,偏僻得很,里面堆满了杂物,两边全是高高的院墙。
赵忠和赵武从杂物堆中揪出一个昏迷不醒的衙役,迅速扒掉衙役身上的衣服,因为赵武跟衙役身材比较相似,便由赵武换上衙役的衣服。
乔装打扮一番后,赵武揣着信件,低头离开巷子,快步赶往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