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音楼与丹青阁宴请众人,来喝二人孩子的满月酒,众势力收到喜讯,便纷纷派人拜贺,其中大都是去送礼,什么明珠翡翠,奇珍异宝都是不在话下,圣火教也收到了消息,那教主司徒海便率全教大举东行,多数教众也没大在意,只少数人心生怀疑,其中便有于凫,说是去送礼,但未免去的人也太多了,但问司徒海时,他只微笑不语,一干人虽有疑虑,却也并未多问,只当他是为了面子。数万教众一路东游,浩浩荡荡,行了一个月,到了天音楼外,正是六月初一,大喜之日,这时众宾客已然赶到,哪知那司徒海突然发难,下令围剿天音楼丹青阁,便有了如今的灭门惨案。那于凫缓缓说来,轩辕辽越听越是心惊,当下不再多待,抱拳说道:“晚辈要去看看,便不再多留了!”说罢,起身便走。那于凫想要喊回他,但见他已然离去,只说道:“你……”想了想,便不再多说。轩辕辽拍马急行,不过一个时辰,便至天音楼外。放眼望去,见府内狼烟滚滚,站在外边便能闻见府中的血腥味。轩辕辽勒马而下,一跃入府,但进得府内,只见遍地死尸,死相极惨,大都是美貌少女,一丝不挂地趴在地上,显然是让人先奸后杀,更有的叫人开膛破肚,从胸口直划到肚脐,还有的少女阴处插着一把长剑,轩辕辽见状,怒不可遏,只觉七窍都要喷出火来,他骂道:“畜生!圣火教简直就是畜生!”向里边走去,到了大堂之上,又见一地死尸,更有的竟死在了桌上,脸面掉在菜盘子中。再向里走,见主座之上躺着两人,一男一女,那女子手里抱着一个无头死婴,轩辕辽心道:“这应是天音楼主和丹青阁主了吧。”当下走上前去,把二人连带死婴抬到后园,合葬一处,跪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起身回到堂内,想看看有没有活口。他一面走一面寻找,忽听一声微弱地呼救,轩辕辽急忙循声赶去,见是一女子,倒也认得,当时合围天剑山时她也在场,还与丈夫对敌韩剑山,这人正是宫月寒。宫月寒转头瞧见轩辕辽,不禁大喜,说道:“原来是名将山庄的小友……”轩辕辽低头瞧去,只见她躺在地上,只有半截身子,下半身却不知在何处,竟被人腰斩。他蹲下身去,伸手按她胸口,说道:“你先不要说话!”宫月寒笑道:“小友无需白费元力,我是万万活不成了,但求你把我和丈夫……”这话还没说完,便即气绝。轩辕辽“啊”地惨呼一声,心下绞痛,有说不出的难受。呆了半晌,不禁潸然泪下,不忍再见她模样。他应宫月寒之求,找到了朱墨的死尸,把二人葬在天音楼楼主墓边,然后跪拜磕头。又回到堂内,寻找活口,找了半天,都是死尸,却不见一个活人。他想要把众人挨个埋了,却哪里埋得过来?只得收拢了尸体,放在院中,又劈了些干柴,堆在尸体旁,然后扔下火把,点燃干柴,把尸体尽数火葬。大火熊熊燃起,一时浓烟滚滚,烟气蓦然而上,遮天蔽日,竟不见月光。轩辕辽仿佛听到了众尸哀嚎之声,只觉满府都是怨气。府上之景,着实太过惨烈,轩辕辽虽自小学武,杀人放火都是常事,见江湖上各种斗殴凶杀,那许多灭门惨案更是不在话下,只是此间府内死者足有二三百人,真如地狱一般,地上无一处不被血染红,内脏、短肢更是数不胜数,这给轩辕辽的冲击实在太大,他一时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轩辕辽坐在地上,心情沉闷,一想到那些美貌少女生前不知经历了什么折磨,心里便更加难受,正郁郁间,忽听得身后有人喝道:“原来还有余党!”只觉背后凉意袭来,似是凌空掌力。轩辕辽心中抑郁,正没处发火,这时竟有人送上门来,正好发泄。也不闪躲,硬抗这一击,随即抽出大戟,反身一挥。这一击力道极大,把怨气全都发泄而出,身后那人一惊,回身躲避。轩辕辽看得清楚,那人是个中年汉子,头戴黄巾,是圣火教人。他知那人是八旗一主,实力不弱,便小心应对,当下挥戟强攻,不让那人有还手余力,那人见轩辕辽出手颇有章法,看路数乃是名将山庄弟子,便问道:“你可是名将山庄之人?”轩辕辽不答,趁他说话之机,竖过戟来,中宫直刺。这一招看似平淡无奇,却叫人躲无可躲,只能硬拼。那人见他年轻,初时倒不如何在意,然而二人过了几招,他已知轩辕辽不好惹,这时一招刺来,他便小心应付,使出浑身元力,凝在双掌之间,想要夹住那戟。只是那人学艺不精,还没带合掌,轩辕辽已挥戟刺入了他心肺之中。那人哼都没哼,便即气绝。轩辕辽拔出腰间短剑,将他头颅阁下,挂在天音楼主墓旁。府外又抢进四人,抬头一见那旗主头颅,纷纷惊呼,又见轩辕辽站在一旁,登时一齐攻来。轩辕辽哈哈大笑,说道:“一起上更好!小爷就要为天音楼报仇!”纵身攻去,不过十合,便将四人尽数宰了,然后割下头颅,挂在墓碑上。这时他心中怨气稍消,觉得踏实了不少。忽听内房传来一阵大笑:“找到了找到了,原来那贼子藏在这里!”轩辕辽一惊,闻声赶去,只见厢房屋内,几个大汉举着一个婴儿,纷纷哄笑,轩辕辽躲在一旁,心道:“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小孩儿?”但听一汉子说道:“那天音楼主真是老奸巨猾,竟把她的亲儿子藏在这里,喝酒之时却抱了一个假的!”又一汉子道:“这小孩叫咱们找到了,便可向教主邀功,到时候加官进爵,钱财美女数不胜数!”此话一出,众汉子又是一阵哄笑。轩辕辽听得清楚,心道:“原来那天音楼主早有顾虑,事先将孩子藏好,可这孩子独自在屋中,却吃什么?总会给他饿死。”他想不明白,便又侧耳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