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一汉子说道:“这小娘们长得也不错,你看她白白嫩嫩,却能捏出水来。”又听一女子呜咽之声,想来是在反抗。轩辕辽心道:“原来这小孩有奶妈养着!我倒是多虑了。”这时屋内传来了衣帛撕裂之声,他料那些汉子正对奶妈施暴。心下已定,刚要去救,却听两声惨叫,他心里疑惑,不明所以,只靠耳朵听,却听不到屋内情形,便运元力在指,往门上轻轻一点,那门登时被他戳了个透明窟窿。轩辕辽透过那孔,向里瞧去,只见前边二人已倒在血泊中,后边的一个汉子双手持刀,那刀上带着血,显然是杀了前面的二人。那持刀汉子嘿嘿笑道:“有功也都是我一人的,就凭你们两个,还要跟我抢?”说罢,哈哈大笑。轩辕辽心道:“他们竟还要内斗。”又听那汉子道:“我只想加官进爵,这辈子为财而生,但却不好色,不过你留着始终是个祸胎,那就对不起啦!”轩辕辽知他要杀人灭口,一脚把门踹碎,冲将进去便要救人,但却为时已晚,低头看时,那奶妈已被那汉抹了脖子,鲜血自她颈中喷出,直至屋顶。那汉子见屋外抢进一人,惊呼一声,举刀要砍,却哪里是轩辕辽的对手。轩辕辽此时怒气正盛,见那汉子举刀,勃然喝道:“去你娘的狗杂种!”伸手接住那汉子手腕,奋力一拧,听得噼啪响声,那汉子只觉手臂剧痛,整个胳膊的骨头竟都已叫他拧碎。他抢过刀来,一插一拧,把那汉子肚肠搅得稀烂,惨呼一声,向后栽倒。轩辕辽顺手抢过婴儿,然后去瞧那奶妈,见她尚还有气,只是血流不止,说不出话。轩辕辽登即给她运功续气,但见她神色痛苦,满脸狰狞,显然是在苦苦挣扎,又瞧他眉清目秀,着实一个美人,他不免心下郁郁,但看那血止不住,从勃勃迸发到汨汨流出,那奶妈眼泪一流,歪头气绝。轩辕辽叹了口气,把她扶到床上,用被单盖住,叹道:“和你又有什么干系?”心中绞痛,只觉这世间凡有凶杀,不过为了钱权色,也不知害死了多少无辜性命,可那东西又有什么好?倒不如喝酒吃肉来得痛快,一时想之不通。那婴儿受了惊吓,正哇哇大哭。轩辕辽不知如何去哄,但这里已成人间地狱,是非之地不宜久留,他脱下外衣裹住婴儿,把它绑在身前,然后大步走出。刚走出大堂,却见前边呜呜泱泱,府里府外都是圣火教徒。他自然不怕这些乌合之众,只是打斗之时,一不小心说不定便失手摔死了婴儿,这点血脉务必要给人抱住,于是他向府后逃去,谁知那府后也有许多高手阻拦。轩辕辽左右冲突,竟然冲之不出,正自焦灼,忽闻一声清厉马嘶,但见半空中越来一人一马,那马速度极快,以他的眼力竟没看清那马上所坐何人。那马停在他身前一丈处,只听马上那人说道:“相……相公,快……快快走!”轩辕辽喜出望外,这人说话磕磕巴巴,轩辕辽不用听也知是谁,话不多说,他登即纵身上马,揽过那人腰肢,双脚一磕马腹,那马一声嘶鸣,跳将起来,一跃出府,这一跃,竟跳出二十来仗!那马疾如闪电,当真是匹宝马!不过半晌,就把众教徒远远地落在身后。又过了一会儿,轩辕辽回头看时,已不见有人追赶,他哈哈大笑,对怀中那人说道:“娘子,我不是叫你在二哥府上等我吗?如何却来了?”救他那人正是阿阮。阿阮说道:“我……我……”她越着急,越是说不清楚,只把轩辕辽逗乐,叫她不要着急,慢慢说便可。阿阮缓缓说来,轩辕辽也听得仔细。原来那阿阮自从住进楚府,无日无夜不思念他,楚枫夫妇自然待她极好,那赵飞雁更是待她如亲妹,只是她心有所属,一日不见轩辕辽便寝食难安。就在前日,阿阮忍受不住,便向楚枫借马,要去天音楼。楚枫担心她有闪失,便叫赵飞雁与她同行,可阿阮心里着急,一句话都没听进去,骑马便跑。楚枫赠她的,自然是上品好马,能日行千里,楚枫只见她一跃而出,竟没反应过来,待他回过神,阿阮早已跑出城了。轩辕辽听罢,哑然失笑,嗔道:“我二哥也是一片好心,你怎么能不打招呼就走?以后可万万不许,等风头过了,咱们二人就去找二哥赔礼道歉。”阿阮对楚枫也有愧,登即乖乖地点了点头,说道:“二……二嫂对我很……很好的!”二人纵马奔驰,到得第二日早上,已到了黑水郡外,眼见就要进城,忽听得身后传来一阵滚滚闷雷,二人皆大惊,回头望去,见身后竟有千军万马袭来,都是骑兵,一个个手执长枪,凶神恶煞。那马军当真浩浩荡荡,马蹄踏去,踩得大地都为之震颤,轩辕辽虽出身名将山庄,但也并未曾上阵杀敌,这时圣月王朝太平天下,哪里有那么多仗可打?不过就是剿匪镇压一类的小规模作战。轩辕辽修为高深,若一对一的搏命,他自然谁都不怕,可他纵然勇武,但见了这千军万马奔腾之势,不禁也忐忑不安,流下冷汗,那阿阮更是“哇”地一声吓得哭了。轩辕辽抱住她不住柔声安慰,这才止住啼哭。不过多时,大军已至,前边的大将一摆手,身后的千万马军登即勒马停下,又是一声闷雷。那大将纵马上前,哈哈笑道:“轩辕辽,你可认得我吗?”轩辕辽仔细看去,见他黑袍黑甲,面带黑盔,看不见他长得什么模样。轩辕辽道:“我不认得你。”那大将哼了一声,摘下头盔,说道:“那你就给本将看仔细了!”只见那将双眸血红,连声坑坑洼洼,一片血肉模糊,不见鼻子,形貌极其可怖,阿阮惊呼一声,被他吓得“哇”地哭了出来。轩辕辽一看,大惊失色,惊道:“你……你怎么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