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使!?我真的疯了!?(2 / 2)

神之使 月雨 6252 字 1个月前

龙九纹帮我解释道:“没有啦,他没跟人打架。说起来,小武哥还救了我一命呢!”

够义气,九纹兄!这样才是我的好室友。不过,他的说辞并没有洗清伯仁对我的误会。

“我知道了。是又碰上了流氓,还是黑道份子。没跟人打架,只是做出正当防御吧?看你们吓成这样,肯定是遇上了狠角色。”

伯仁,你的判断真的不错。我们确实是碰上了狠角色,只是非你想象中的那种狠角色。那是平常人模人样、像汽水一般诱惑人的女孩,实际上却是会变成挖出男人的心脏用力啃尽的可怕妖怪。

“咳!”龙九纹清清喉咙,也看不出他现在的神情是害怕,还是故作神秘的样子,我总觉得他很有“说书”的天分,现在他更让我有这种感觉。只见他压低嗓门,像是在讲鬼故事一般道。

“我们……撞邪了!”

伯仁与陈鸿儒异口同声地重复道:“撞邪了!?”

然后,两人都露出好奇而期待的神情。

引起了两人的注意,龙九纹才缓缓道来:“本来,我们一行本打算要到郑荣宪学长那打麻将的,谁知道……”

真有你的,九纹兄。不愧是我认定的“说书人”,把该讲的很合理化地讲出来,上茶骚那种过场的小事,则很聪明的避开,就连偷窥一事,也能讲成为了预防犯罪而密探可疑人物,巧遇学长。只是为什么明明是你们先行逃跑,而后来追上的我,却变成抛下室友而及时悔过、力抗女妖的小人?还有,你骑着机车把我扔下,怎么变成冒着被咬一口的危险,硬是接我上车?算了,说书人是你,“故事”中的龙九纹当然得是智勇双全、重情重义的好汉。

虽然与事实诸多不符,那个叫做小玉的钢管女郎也被夸大地妖魔化,但他总还是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伯仁与陈鸿儒两人自然是听得目瞪口呆,就连抛下我们逃跑的杨白华,在听到小玉变身的那一幕,表情也与那两人差不了多少,应该说是更多了几分畏惧。

陈鸿儒先是神色凝重,接着却是故作轻松地说:“真有你的,老同学。很精彩的‘故事’,你果然很有说鬼故事的天分。不跟你们闹了,再听下去,晚上可要作恶梦了。”

“怎么,你不相信!这可是我们三个人亲眼所见!学长的心脏真的被那个女妖怪挖出来吃掉!”杨白华惊魂未定地叫道。

龙九纹也生气地骂道:“不信就算了!哪天你走夜路被拖去吃掉,可别怪我们没警告过你!”

“好,好,我信就是了。用不着发这么大的脾气。我要睡了,你们继续讲古,别理我。”

嘴巴说信,但他的语气中,很明显可以嗅出戏谑的味道。陈鸿儒这种态度气得龙九纹不甘心地哇哇大叫。

一时之间,这种被轻视的怒火盖过今晚的可怕遭遇,龙九纹转向伯仁,半威胁地问道:“你也认为我只是在说故事吧!”

伯仁没有直接回答,先转头望向我。见到我露出害怕的神情点点头后,才道:“我自然相信。不过,接下来呢?”

“接下来?”杨白华疑惑地看着伯仁。

“是啊。死了一个人,你们就这样逃跑?虽然咱们的警察系统效率极差,但也不至于无法循线找到你们头上。再说那位女孩好了,要是你们干这档事被发现了,不会想办法消灭幸存的目击者吗?由死者身上循线找到你们,应该不会太难。”

想到那个女的也有可能用手把我们的心脏挖出来,我们三人不由得又冒出冷汗。

“那时候没光没灯的,她应该没看清楚我们的样子吧?至少……我没跟她打过照面,她不会认得出我吧?”杨白华这时还抱持着侥幸的心理。

我与龙九纹同时瞪了他一眼,他才好不尴尬地低下头。

我问道:“那你说要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总之你们先休息一下。让脑子清醒清醒,明天再好好讨论出一个良策。”

龙九纹抱怨道:“发生了这种事,谁还睡得着!”

“休息是为了走更长的路,你们就别硬撑了。尤其是这位白华兄,我看你分明是累坏了。还是早点安寝,不然那个女妖怪没找上门,人就先累垮了。还有,小武,到我那边一趟。”

“咦?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帮你上药。你啊!真怀疑你是不是故意要帮我测试那些药品的效果!”

跟着伯仁到了他的寝室。跟我们那间寝室不一样,这裏一个人也没有。

一踏入寝室,就闻到一股酸臭味,伯仁马上就摇头叹气:“那个家伙,又不倒垃圾了!你先坐一下,我去丢垃圾,马上回来。”

看伯仁气冲冲地把室友遗留下来的东西拿去丢,我就觉得很庆幸。虽然我那一寝室暗藏火药,至少每个人的生活习惯都还不差。

坐到伯仁的书桌前。好小子,才开学没多久,桌上就摆了不少奇形怪状的石头。真无法理解伯仁的这个兴趣,要搜集东西,也搜集有趣一点的东西,路上、河岸、海边、工地随处可见的小石头,有什么好搜集的。就算要搜集石头,也捡些形状特别,别具风味的石头。伯仁捡的这些,不能说完全没有可取之处,但是跟所谓的“奇石”、“美玉”,实在有一段很长的距离。有时候还真搞不懂他的品味。

就在我玩弄他的一颗石头时,伯仁回来了。一把收起那颗石头,还不忘敲我一下。骂道:“别乱动我的阿虎丸!”天啊,伯仁你可还真是走火入魔了,还帮这些石头取名字!

“不玩,就不玩。不过是颗烂石……”我小声地嘟囔着。

“你说什么?”

“没什么啦。又要麻烦你,还真不好意思。”

伯仁一面把摆在衣柜深处的药箱拿出来,一面说道:“没什么。嘿,你的脚又肿起来了吧?等会儿我非帮你推拿一下。”

“啊!这,怎么好意思呢,你明天一早还要赶车。不如就上点药,让你早点休息。”

伯仁皮笑肉不笑地说:“没关系。反正在车上还可以睡。手伸出来!”

“是!”

伯仁一点也不温柔,还像是故意似地,很用力地帮我的双掌消毒、敷药、包扎。然后取出药酒,往我的脚踝倒了一点。动作停住,先问道:“你们今晚到底惹了什么事?”

问我们惹了什么事?难道连你也不相信龙九纹说的故事!虽然他未尽实言,但最重要的事件——学长被那个女妖怪杀死——可一点都不能开玩笑。

我用受伤的表情说道:“怎么,连你也不相信。我们真的碰上妖怪了!”

伯仁露出残酷的冷笑,我心中也跟着一凛,有种不祥的预感。

糟了!我的脚!要伸回来已经来不及了!

伯仁的一手与一腿像铁夹般扣住我的小腿,然后很专业而不客气在开始施展家传的推拿功夫。

“哇呜,轻一点!轻一点!啊——”杀猪般的声音响遍整栋宿舍。

他冷酷无情,毫无人性地摧残我可怜的小脚。不理会我的苦苦哀求,硬是用力使劲地“治疗”。

当他停下时,我痛得眼泪都要流出来,整个人都瘫在冰冷的地板上。

这时他走到我身边。蹲下来,看着我,问道:“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们到底惹上什么麻烦了吗?”

我哭丧着脸道:“我那个同学不就说了吗?”

“喔,很好。看来我还得再彻底地帮你推拿一番。”

“别……别来了!”还来!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这回伯仁脸上没有之前恶作剧的神情,冷静而寂寞地说:“难道连我你也要保密吗?我还不值得你信任吗?”

天大的误会啊!

我用最诚挚的语气说道:“我的好兄弟啊,我知道那个故事是有点匪夷所思。可是,我们真的看见学长被人挖出心脏。那个女的真的变成一个怪物,追着我们跑了好远!”

伯仁迎上我的目光,仔细地检验着我的话。

“去!不说就不说!给你两天的时间考虑,要真的解决不了,星期日晚上别忘了来找我。好了,早点回去睡吧!”

到头来伯仁还是不相信。不过,他的体谅与想帮忙的心意,还是让我很感动。也难怪他不相信,就是到了现在,我也有点怀疑那是不是一场梦。

星期一,一周最难过的一天。患有假日症候群的我,游荡校园,脚步轻浮,精神萎靡。假日的种种好像还在脑中跳跃,无法让人收心上课。

不过,校园里怎么会空空荡荡,既无嘈杂的人声,亦不见为数众多的学子?

天色昏暗,看不出是黎明还是黄昏,天空好红,像是沾了血色的鲜红。

像是喝醉了酒,我在校园内跌撞前进,昏昏迷迷。眼前的影像越来越扑朔迷离。校舍围绕在我身边,高耸入天,好像在嘲笑我这位浑浑噩噩过日子的学生。

好奇怪的感觉。身体好像在发烫,有点像是前几天还在生病的情况,却又有点不一样。那时体内的器官、脏器好像放火烤似的,而这时的感觉,这种灼热感却来自身体更深处,大脑的最深层部位,好像连思想都在燃烧似的。让我无法思考,天空好红,是我的眼睛出了问题吗?还是我的眼珠染上了一层红红的鲜血?

为什么见不到同学?

为什么我还在校园中闲逛?

怎么走不到系所?

怎么会忘了该上哪堂课?

脚步沉重,好像在水田中走动,每一步都深入近寸的泥水中,好费劲地一步一步向前走……

啊!见到了!终于见到人了。

“喂!等等我,龙九纹!”

“你们要去哪?杨白华?”

好家伙,这两位室友竟然不等我!

拼命地追上去。那两个人明明就是用走的,怎么会追不上?

我一拚起命来,不是连机车都能追上?怎么会连两位走得蹒跚颓步的人都追不上。

追得好累!受不了了!一口气好像喘不过来了。

“咳……咳、呼……呼……呼!”

停下来,用力地喘气。难受得好像连肺都要吐出来。

好不容易舒服了点,抬头一望。那两个人却正停在我面前。

徐风吹过,林木枝叶沙沙作响。

绿荫下,那两个人缓缓转身,“啊!你们……”

那两个人面无表情……歪着头,目珠突出。嗡嗡苍蝇在他们身旁飞绕。

风又袭来,夹带强烈的气味。我忍不住地捂住口鼻。

太奇怪了!这是怎么回事!

第三个人悄悄出现。由杨白华与龙九纹身后走来。他们两人很有默契地各让一步,第三个人的脸就呈现在我双瞳之中。

不可能!他……他不是学长郑荣宪吗?

风不息,沙沙作响的树林好吵,好吵。吵得我不能思考!

原来学长没事吗?可是,他的样子跟两位室友好像,都像活死人似地,一点表情也没有。

而且这种天气,他还穿着外套。

才想到他的穿着不寻常,学长好像就读到我心中的想法,双手缓慢僵直地往外套的拉链上移动。唰!

外套拉开了。

这……这怎么可能!

学长的衬衫上满是血渍,红得发黑。胸口一个怵目惊心的洞……那位置,正是人类心脏的地方。

学长笑了。

这种笑法,像是用两条细线硬把一个僵硬的嘴唇拉出一道弧线。他的脸除了那道令人恐惧的笑容外,不再有其他动作,好像将嘴巴由脸庞独立出来。

咚!咚!咚!我心狂跳!

该死!我究竟在哪?他们是怎么回事!

在笑容过后,学长又有动作。

他的手僵直地举起,指着我的后方。

我的后面有东西吗?

“卡兹、卡兹!”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奇怪的声音。

还有什么东西吗?

天啊,我快崩溃了!

极不愿意,却又不由自己地闭着眼转过身来。

好吧,陈武成,把眼睛张开!

但是,千万拜托!别再让我看到“奇怪”的东西了!

一个女孩蹲在地上。背对着我。身着白上衣,蓝短裙,散乱的长发及肩。有点眼熟的背影。好像牵扯到一件我极不愿触摸的记忆。

“美女。”我喊了一声。不知道她的名字,但只要对方是女孩,叫美女总没错。

她对我回眸一笑。

是她!是她!就是她!

小玉,那位钢管女孩!她怎么会出现在这裏!

她的嘴角还叼着一团沾满血色的肉块,手上拿着一颗还在跳动的肉球。嘴角、下巴、两颊还沾满了浓稠的血浆。

她又把手上的东西移到嘴边,粗鲁而贪婪地咬了一口,津津有味地嚼着!

噁,一阵恶心涌上心头。

我无意识地退了一步,却撞上了不明物体。

慌张地转身。

龙九纹与杨白华两人不知在何时移到我身后。他们两人双手放在胸前,就在我转身的同时,猛然一拉!衣服撕裂,露出肉色的胸部与一个窟窿。

心脏!他们身上本该是心脏的地方,现在只剩一个洞!

不!这不是真的!

不可能!世上哪有这种事!

我快疯了!

两位室友齐步向我走来。别这样看我,我一点也不想加入你们的行列。

他们进一步我就退一步。恐慌、惊惧占满了我的心绪。

一个踉跄,我跌坐在地。

啪的一声,溅起无数水花。水花?

好冷、好湿!?够了,又怎么了!

他们两人还在向前走,而我只能持续在这红色的泥水中挣扎向后移动。

他们走得僵直缓慢,却散布更多可怕的因子。

撑着身体向后划的右手,突然碰到一个圆圆粗糙的东西。我很自然地把它拿到眼前。

这个东西,白惨惨的,在许多血红的液体流下后,显出它的真实面貌。它……它是一个头骨!

天啊!一个头骨!我害怕地把它抛开,却因在慌乱中用力过猛,而忘了我正用手撑着身体,一下子失去平衡,让我整个人卧躺到这片红色的泥水之中。

就在我又急又怕,想要站起,离开这个诡异可怕的地方,一张脸,倒立地出现在我上方。她,那位钢管女孩,爬到我上方。

她脸上的血迹不知何时已经洗净,现在的她正呈现一种妖艳与淫|靡。可是我的心却更加颤抖。我也僵住了。她,淫笑地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然后也把我的衬衫用力拉开。学长与她“亲热”的最后一幕景象鲜明地浮现。

不!不要!

她笑着,头渐渐低下。我却忘了要反抗。

脸上一阵阵滑腻的触感,渐渐向下移动,额头、鼻尖、下巴一直到胸口……

最后是心脏的部位……

骤然嘶咬、剧痛!

不!

不要!

被撕咬的剧痛终于让我猛然扭动,全力仰起,将她推开!

眼前的景象突然全部扭曲变形。

然后是一阵白光!刺眼的光!

消失了。一切都消失了!

没有那位吃人的女孩,也没有血泥池,更不见杨白华与龙九纹。

不可置信地眨眨眼,也没有那阵白光。而我正坐在床上。

恍惚地四处张望。这不就是我的寝室吗?

我站起来,捏捏我的脸。这回不是在作梦了吧?

好痛!应该不是了。

窗户洒落金色的阳光。我看了看杨白华的那个龙猫闹钟,已经下午五点多了。我回想昨天的情况。伯仁帮我包扎后,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寝室。学长的惨案令人辗转难眠,昏昏沉沉中好像到了天亮才睡着。

这一睡竟然到了傍晚才醒。还作了一个恶梦,吓得我汗水浸湿全身。

摇摇头,叹了口气。对了,其他人呢?都不在啊?

咦!方才在眼角看到的是什么东西?

要冷静。陈武成,昨晚那种大风大浪你都能安然度过,世上应该没什么事情还能击倒你了!

做完心理建设,我回过头来。

“你好,我叫丝丽儿。是特别来守护你的天使。”

很好,一个大约十公分高,放出光晕,身后一对羽翼不停拍动的小人。她——小小的,却有玲珑凹凸有致的身躯,就先权宜当作是“她”——还自称是天使。

我表情木然,又回到床上,用棉被把头盖住。

“原来我还在作梦。”

唰!真看不出来,这小小的东西力量还真不小,竟然把我用力抓着的棉被拉开。

她生气地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什么在作梦,你这是什么态度!天使姊姊来跟你作伴有什么不好的!”

继吃人的女孩之后又换了天使吗?我想,这不是在作梦,就一定是我·疯·了。

(请续看《神之使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