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寂静静,一片清光洒在脸上。
猛然睁眼。
眨眨眼,见到的是一片棕色的床板……又翻个身,把脸埋入被单中。
不对!我猛然坐起。
我左顾右看,再三确认身处之地。
这不是我的寝室吗?昨天傍晚不是……
看了看表,早上六点。
疑惑地下床,其它人都还在梦乡中。捏了捏脸,好痛!好像不是在作梦。怪了,我明明就没有裸身睡觉的习惯,怎么会穿着长裤而没穿上衣地睡呢?可是摸了摸下胸口,并没有伤痕。我又作恶梦了吗?总有一种扑朔迷离、身陷五里迷雾的虚幻感。
“早安,你今天起得挺早的嘛。”一道甜美的女声在耳后响起,把我吓了一跳。
“啊……早……你早啊,丝丽儿。”
今天的丝丽儿看起来跟昨天好像不大一样。整个人好像变得较有灵性(好怪的说法),本来只是发出淡淡若有似无的光晕,现在亮多了。虽然不是那种会让人感到刺眼的澈亮,不过整个亮度好像提升了一级,就好像是十瓦的灯泡换成了五十瓦的灯泡一样,怕把室友们吵醒,我小声地对她说道:“丝丽儿,我今天要上课,没有很重要的事,千万不要在有人注意的地方跟我讲话。要是害我被人当疯子,我可不饶你。”
“知道啦,同样的事要说几次,人家的记性才没这么差呢!”她噘起嘴,不服气地抱怨着。
“知道就好……”
咦?同样的事要说几次?难不成这不是第一次跟她说这件重要的事?等等……在梦中的早上确实是跟她耳提面命了一番,那不是在作梦吗?
我眨眨眼,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吸了口气,才问道:“今天星期几?”
丝丽儿同情地说:“你睡昏头了吗?连今天是什么日子都不知道。不就是周二。”
周二?那昨天傍晚……那不是梦吗?可是我记得,胸口不是被撕开了,心脏还差点没被掏出来。这不能算是轻伤,怎么可能一个晚上就马上痊愈!不是梦,那可就大大的不合理了。
我的眼睛张到最大,瞪着丝丽儿,又重复地叫道:“今天是星期二了?”
小天使又对我露出同情的神情,飞到我脸旁,用她那小小的手掌在我额头上拍了几下,摇头叹道:“难道是灵力觉醒时,大量灵气的冲击把你的脑袋瓜烧坏了吗?”
灵力觉醒,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现在的我有像山一样多的问题,可是能够商量的对象却只有丝丽儿,这位很难沟通的小不点天使。
总之,得先把状况问清楚。套了件上衣,穿上鞋子,就拉着小天使到小公园去。
怕在寝室中把室友吵醒,也怕自言自语被他们当成精神病患,又来到每天做早操的公园。
来到这个地方,就想到那个怪和尚。想一想真的很后悔,当初怎么会去找他,如果不是他在我身上动了手脚,也许接下来的一连串事件都不会发生。我也可以像一般的大学生一样,享受无忧无虑的大学生活。
更糟糕的是,这位不知名的和尚竟然不负责任地亡故,留下一堆谜题。害我只能向这个让人头疼的天使求教。
做着“早操”,好掩护我们的问答(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公园,也是很怪的)。
“昨天傍晚发生了什么事?”
“昨天?不就是你灵力觉醒,还有什么重要的事?”
虽然明知道她一开始的回答一定沾不着问题的边,但还是让我觉得很无力。可是唯一的线索就只有她这位天使,只好有耐性地再问道:“我是说,昨天不是被一只……女妖怪袭击吗?我记得撞上树木后,好像被她压倒,然后差点让她把心脏挖出来。怎么今天会在寝室醒来?”
丝丽儿这家伙又只挑她喜欢的回答,说道:“女妖怪?昨天哪有什么女妖怪,不过就是一个比苍蝇更带有攻击性的雌性人类,哪来的妖怪?还有,小武,你怎么自己如何回到寝室的都不知道?真是可怜,连自己做过什么事都忘光了。糟糕,我不会找了一个空有灵能却没大脑的人类吧……”
跟她交谈真是一项耐力的大考验。见她认真地为自己找了一个没大脑的人类在苦恼,手真得很痒,很想发泄一下!
“拜托,我那时昏了过去,哪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要知道还问你!”不知不觉中,我的语气也变得比较缓和。
丝丽儿偏着头,同情地说:“你昏倒啦?也对?灵力的觉醒对知性体的人类是项不小的负担。在人体运作的自我防衞机制中,为了避免大脑超载,昏倒的确是必要的措施,由此可知,人类实在是一种很脆弱的生物。不过,在你昏倒之前,应该有看到我为了阻止那位凶恶的雌性人类伤害你,而被甩开;然后在撞击地面的冲击下,引发身体的防衞机制,而暂时停止与物质界交流,叫我怎么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而且你这个人真的很不懂礼貌喔!我这么辛苦帮你,为了阻止那位凶恶的雌性人类摔到地上,你非但没表示出一点感激之情,还用这么恶劣的语气对一名高贵的淑女说话。”
对了,她比我还要早晕倒,又怎么会知晓后续的发展。向她问事情,真是我这辈子最不该做的事情。
可是,现实是残酷又无奈的,世界之大,我能请教的对象却又只有眼前的这名小天使。总之,还是得抛开可能产生的不愉快,向她请教一些问题。先在心裏把她好好地“问候”一顿,做好心理建设后,才和颜悦色、阿谀谄媚地对她说道。
“美丽大方、善良高贵的天使姊姊,是小的错了。承蒙您的救命之恩,实在不知如何回报,只能感怀五内。小人斗胆再跟才识过人的天使姊姊请教,所谓的灵力觉醒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昧着良心说了这一段话。也许是受了龙九纹的潜移默化,现在的我好像也变得很能油腔滑调。唉,真不知该高兴还是羞耻。
不论如何,我的奉承好像产生效用。丝丽儿一脸得意,大有资深学究的态势,趾高气昂地解说起来。
“所谓的灵力觉醒,是指拥有风身之人,第一次自发性地让风流出体外。一般而言,年纪越小的人类越容易觉醒。而随着年纪的增长,知性体的人类在知性与科学知识累积所形成的包袱下,就更难觉醒;甚至许多原本拥有风身的人类,在社会化的压抑下而造成灵力封闭,最后失去宝贵的风身。而所谓的灵力,只是一种默默干涉世界运行力量的代称。对你们知性体的人类而言,是一种很抽象难解的东西。因为在运作时,有点像风一般地流动吹拂,也像风一般无形不定,所以也有人称之为‘风’;而能够运用灵力的体质也被称为‘风身’。不过,就灵力的运用表现,就有许多称呼。比如灵能者、超能力者、仙人、巫师、萨满等等诸多不同的说法。”
丝丽儿顿了一下,又道:“既然你想知道,我再多说一点跟你有切身关系的事情好了。就灵力存用的方式,风身又可分为两种。嗯……用一种你比较能理解的说法,就是可以分为池塘与河流两种形式。所谓的池塘式,就是把灵力存起来,要用时再加以释放。随着灵格的提升,内量增加的同时,也就能释放出更强的风。不过。一旦把灵力用掉了,就得慢慢地累积,重新把池水填满。另一种河流式,灵力并不存于体内,身体只是一个通道,让风流进流出。就像河流一样,水会不停地流,不论是否在使用。这一类的风身好处是在灵力源源不绝,可是瞬间的爆发力却又受限于流量的大小,无法像前种一样在瞬间发出惊人的灵力;而且,灵力的使用还受到环境与时节的影响,就像河流,有枯水期与丰沛期的差别。而你的体质则是属于后者的流通式。若能好好运用发展,小可治病招福,大可悟道封圣。”
这么听来,拥有个风身好像蛮伟大的,搞不好还有机会成为第二个耶稣,还是释迦牟尼。
不过,丝丽儿接下来的话让我马上打消念头。
“你的资质真是世间少见。你这一觉醒,引发的灵力让我也受益不少。把那爱说教又讨人厌的炽天使踩在脚下的梦,想必也是指日可待。”
这个小天使的野心还可真不少,而看她的神色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几乎可以由她的表情想象她心中描绘出来的画面。真想不到,这一位外表可爱天真的小天使,心中竟然有这么邪恶的一面。
丝丽儿接着又飞到我的面前,指着鼻子用命令的语气说道:“所以,你得拼命的运用这身天赋。我这位协助管理灵气的小天使才有机会抽成。明白吗?”
一时之间我被她的气势所压倒,乖乖地点头。
“很好,那我们开始吧!你想要学什么?要利用灵力来做什么?开始练习吧!”
……搞了半天,原来她还是在打擭取灵力的主意。不成,得先问个清楚。
“那么……我要怎么运用风身?而你又扮演何种角色,是不是每一位灵能者身旁都有像你这样一位天使在侧协助?”
她得意地回答:“当然不是!你是万中选一的幸运者。几乎所有拥有风身的人都伴随一名守护者,不过大多数人并不知道守护者的存在。又因为普通人流通的风都单纯地属单一性质,很好运用,只有少数年长后才觉醒又能流通复杂的风,才会得到天使的特别关照,而你又是少数中的极少数,让高贵的我特别亲临指导,这还是因为流过你身体的风实在太过杂乱,没有一名辅助者,身为知性体的人类根本无法控制。而好心的我,在帮你操控的同时,只收取一成的灵力作为费用。”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简单的说,丝丽儿就是代理商,我需要什么,她就调什么给我,然后收取一成的中介费。
听起来相当合理,不过想到她的野心,我就私下决定,非必要绝不运用风身。毕竟哪有一位小天使会想把炽天使踩在脚下,除了……堕天使也就是恶魔之外,还有哪种天使会干这码事。为了我和平的生活与天界、还是灵界?反正就是天使所存在的世界的安全,我还是不用灵力为妙。在尚未确定她是不是披着小天使的光鲜外表,而把一对小角与尾巴藏起来的小恶魔之前,能避免就尽量避免。
虽然遇到了奇奇怪怪让我困扰不已的事情,可是一到八点,身体还是自动进入大学校园,好像定时装置一样,时间一到,该上课就乖乖地去上课。
其实,跷一、两堂课也无伤大雅(咳……好学生别乱跷课……至少能学到东西的课要好好上),只是在外面闲逛也无益于事,总觉得有人在课堂上说话,反而比较容易专心思考。当然啦,这么说也许对不起授课的教授,不过,利用上课的时候做其它的事,有时反而往往会比较有效率。
今天早上的课是系上的专业科目,很难得这位严格的“当人协会”会长竟也有迟到的一天;而且人来了,还一脸沉静。看他双手撑在桌上,一言不语,好像有事情即将发生。他一脸凝重,也让班上出奇地安静。
“嗯,各位同学。今天有一件不幸的消息要向大家宣布。”
教授调整姿势,像是第一次上堂似的,有点不知该如何表达的样子。这位老牌的教授到底要说些什么?这种态度太奇怪了。
“昨天晚上,我们系上痛失一名英才。你们三年级的学长郑荣宪跳楼自杀身亡。”
话语一出,堂下哗然。我也是一阵错愕。学长跳楼自杀?他不是早在周五晚上就……
我先是一片迷茫,然后想到,既然死人都会跑来上了一天的课,那再跳楼一次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只是他的心脏被人挖出,那殓尸时他的家人不会起疑心吗?很明显这是要掩盖妖怪吃人的事件。这让我觉得一阵心寒,不知除了学长还有多少牺牲者,就这样以其它的名目被处理掉了。这些事情背后恐怕有一只巨大的黑手。
“咳,安静。安静……”
看来只会教书做研究的教授对处理这种事的经验相当浅薄,无力控制学生们吵闹的讨论。
“咳!再吵我就把你们全当掉!”
真是大绝招!这招一用,全班的学生马上噤若寒蝉。
“你们不要乱猜测。根据留下的遗书显示,他是因为感情因素才会轻生。呃,既然已经是大学生了,对自己的情绪管理也该多加努力,不要动不动就寻死。你们也是,要真有困扰,学校设有心理咨询室。有事先找人倾诉一番,不要自己闷在心裏,钻牛角尖。总之……”
接下来的话,我已经无心再听了。
与那个事件有关的人,不是记忆被篡改,不然就是已经由世上消失。还记得有这一回事的人,好像只剩我一个。那么……那只黑手的下个目标不就很明显了!
啊!对了,还有伯仁。竟然还没找他确认,也许他也记得。只是他原本就不相信我们所说的话,现在的官方资料又显示学长是跳楼自杀,那我的说法岂不更无说服力。
唉!真是头痛。
被这事一搞,害我一整天都失心散神,无心上课。
还好今天的课比较少,下午才两堂课。心情不佳的我,就回宿舍发呆。
“喂,小武,有空还不快点练习使用灵力,你这样很危险喔!”
唉……原以为宿舍的室友们都没回来,可以一个人安静地沉思,却忽略了还有一个丝丽儿。为什么连想要清静清静这么小小的一个愿望都无法达成呢?
练习灵力有什么用?反正我将来的出路已经决定好了。不就是回老家振兴农业,这风身如果能帮我除草、驱虫,增进蔬果成长,那我还考虑学学。我肯定不可能成为第二个耶稣,也不想变成“宋九粒”。一身奇怪的能力有什么用?
可是,这个小家伙缠人的功夫真的好到极点。
“来学嘛~~很炫的喔!一位高雅大方的小天使如此恳求,你竟然还无动于衷,难道你的最深层住的是恶魔吗?”
她在眼前飞啊、晃啊,不停地进行精神轰炸,搞得本来就不安的心灵更加浮躁。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
“喂!你可不可以……”
我一脸凶相,正想好好训她一顿,哪知这个小天使居然马上摆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态,像只受伤的小鸟,一脸委屈地流下一滴泪!
装出这种可怜、无辜的脸,叫我怎么骂下去。
我的声音才哽在喉咙,她倒好,马上接了去,哭诉道:“小武欺负人啦!人家好心要帮你,还要凶人家。也不想想,要不是有我从中管理、缓和风的冲击,你的脑子恐怕早就被烧坏了。不但不感激我,也不求上进。我怎么会这么倒霉,找上了这种堕落、无耻的人。”
这……话都是你在说的,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就马上把堕落、无耻的标签贴在我身上。可是她的态度真叫我拿她没辄。
“好啦、好啦,先让我休息两天……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
“真的!没骗我?”
“真的,绝不骗你。”
“很好,口说无凭,来,在纸上写下切结书。”
……怎么有种受骗的感觉。她现在的脸连一点点委屈的神情也找不到,那张切结书根本就是事先准备好的。在她这得意的神情下,我仿佛可以见到一对恶魔的角。
不论如何,总算换来片刻的清静,虽然不知道那个代价有多大……
可是,我还是躺在床上,睁眼看着上铺的木板,什么也不想,只希望把一切暂时抛开。
不过,这个时光才维持不到五分钟就被打断了。
寝室的门被打开了。
先是陈鸿儒走进来,伯仁也跟着出现。
一看到伯仁,我就马上坐起。该怎么跟他说呢?
我一对眼睛直视着他,脑筋不停地转着,还没想好说辞,他就先开玩笑地说:“小武,我要恭喜你了。”
咦,他的态度怎么会这样?难道他跟龙九纹他们一样,也被洗脑了吗?
“恭喜我?”
“你又向独立自主跨进一大步了。”
让人无法理解的话,他到底想说什么。
伯仁见我一脸困扰的样子,才宣布道:“因为你老不回家,所以伯父就宣布要把你省下来的车钱扣下。下个月起,生活费减一千!”
我惊叫道:“啊!这怎么可以!”
“很值得恭喜吧?”
天啊,这还得了!什么学长的事、丝丽儿的事顿时全被抛出脑外,世上再也没比这件事更严重。
我马上激动地问道:“你看我老爸的态度,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伯仁同情地看着说,像是宣布死刑般地戏谑道:“没有。完全没有。”
伯仁接着安慰道:“其实,一个月三千,省一省,日子还是可以过的,如果不行,你也可以开始打打工,赚点外快。”
顿了一下,伯仁又道:“要真的不行,我会尽可能地帮你……”
“那可以借我钱吗?”这最重要的需求马上脱口而出。
伯仁闲暇地继续说道:“……帮你找工作。至于借钱,呵……好兄弟,谈钱多伤感情。”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借钱没得谈就对了。
啧,这下日子怎么过……看来工读是一定要的。
伯仁又突然冒出一句:“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今天的晚餐有人要请你。大伟要你在六点半到学校后面的麦当劳见面。”
“大伟?找我?会有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伯仁摇摇头,又对我的室友问道:“陈鸿儒好了吗?走吧!”
我问道:“你们要去哪?”
“不关你的事啦。除非你对植物基因的改造话题有兴趣。”伯仁答完后就与陈鸿儒离去。
那两个人哪时凑在一起了?算了,两名认真向上、又对相近领域的研究有兴趣,会激起火花也不奇怪。倒是大伟找我……不会是想拉我入社吧?
学校后的麦当劳占地三层。
不要以为占三个楼层的店面就很大,其实每一层都只比我的寝室大上一点罢了,所以虽有三个楼层,其实位子还挺少的。
入学已经一个多月,这家快餐店还是第一次进来。并不是我对汉堡、薯条反感,只是这种平价的消费已经超过我整整一天三餐的开支。经济拮据,没有特别的理由何必来这种地方用餐,反正对这种东西也不会特别喜欢。
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大伟才穿着空手道服出现在街头。看他满身汗地跑过来,应该是在空手道社练习后直接赶来。
大伟见着了我就大声地喊道:“让你久等了,怎么不先进去?”
我摇摇头,耸耸肩没说什么。毕竟不想花钱,待在门外省得进去让服务生赶人。没钱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何必逢人就宣示“我很穷,又很苛”呢?
大伟也没说什么,就大方地说:“你先上去找位子,我点些东西再上去。”
这才对,今天的晚餐就交给你啦,同乡的好学长。
丝丽儿跟着我飞上二楼,才到楼梯门她就叫道:“那里有位置。我们过去吧!”
怪怪,她有什么理由如此兴奋?喜欢来麦当劳?又不是小孩子……等等,我好像没问过她的年纪,看她的作为,像极了任性的小孩。而且她自称是小天使,以成为正式的天使为目标,该不会是才毕业的见习天使吧?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用质疑的眼光看着她。飘到窗旁空位的她,回过头看到我的目光,便天真地问:“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坐下来后,我才问道:“我是你第几个客户?”
“什么客户!多难听的说法。应该说是受辅导人,不然也该称为伙伴。你呀,可荣幸了。我的第一次就押在你身上呢!”
果然……我是她的第一位牺牲者。
“听说麦当劳正在送很可爱的玩偶,等一下的玩具可要给我!”
看她神采飞扬的样子,肯定还是个小孩。不过,我不认为大伟会点儿童餐,更不可能会多花钱买布偶。这个小家伙,平常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原来还只是个小鬼。
“对了,丝丽儿,你多大?”
“我,多大?讨厌啦,怎么可以随随便便问一个淑女的身高、体重?”
“……我是问你的年纪有多大!”
“这个啊!以你们人类的计算方式,活了有一百二十多年吧……”
一百二十年!原来就是个老太婆。看着她,让我明白一个人的智慧跟年龄并不一定成正比。
不过,她接着又说:“要以我们的算法,我已经满十五岁了!嘿,才十五岁就完成小天使的基本修业,到物质界实习。我可是一等一的资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