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成了大嫂(2 / 2)

时光的河 午夜阳光 2524 字 2个月前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火渔的面部终于有了生动的表情,殷维翰显得有些小兴奋,终于把她的情绪激出来一些,落在火渔眼里,眼前的殷维翰明显的是在嘲笑她,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像是电影一幕幕在眼前播放,不停歇,转身就走。

“你等等!”殷维翰在身后追,火渔更加的大步了。

“你等等!先别走!”他伸出手去抓火渔的后背,火渔突然停下转过身来,殷维翰还在往前奔跑,原本试图掰住她肩膀的手,不偏不倚的,打在了火渔的脸上,在楼道里,清脆的一声响。

殷维翰愣住了,火渔也愣住了。脸上传来一阵疼,火渔心裏的怒火被熄灭,生出无限的恐惧来,老师的一脚,还有那些批判她的话,申欣荷无意识的点点滴滴。然后再回到眼前的这一巴掌,涣散的眼前慢慢聚拢,殷维翰站在那里,背后的亮光照过来,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对对不起。”许久才听到他嗫嚅着开口,声音里满是不敢置信。

大约是殷维翰后面的光太强,眼睛刺得很疼,火渔转身就走,不理会身后他的叫喊,眼睛里蔓延开的雾气,使她只想要尽快离开这裏,脑子里一团乱,什么都不想去想,什么也思考不了,只是一直不停的奔跑。

沿着大路一直往家跑,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双腿再也没有力气,蹲在地上嘤嘤的哭泣起来,身上已是一层薄薄的汗意,风吹的脸颊很冷。

我们总会想要忘掉那些不好的过去,但在这个不断努力忘记的过程中,又总是翻开这些旧账来,不断的撕扯,然后愈合,然后再撕扯,就这样,伤口永远都在,且越来越大,直到你的整个身心都被伤口所蔓及,而你,再也无法忽略它、忘记它。

第二天早晨,火渔没有找方珍,一个人选择了一条比较安静的岔路,风冷冽的刮着,这一刻,仿佛那座遥远城市的凉意被风也带过来了,打在脸上,感觉脸麻木了,笑笑扯扯嘴角,一阵僵硬,伸出手捏了捏自己的脸,一派冰凉,拿出手表,看了看时间,发现有些晚了。她站在桥上,看桥下的流水,再看看远处的学校,心裏突然滋生出一个念头来。

在桥底下捡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看江水在自己面前哗啦啦流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已经是九点了,整个人冻得有些熬不住,才发现原来湖南的冬天竟然也是这般的寒冷,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殷维翰这个同桌,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样才能把那些身体各个部位细碎的自卑藏起来,不让任何人发现。

每一分钟都显得格外漫长,时间在滴答答的走着,看着秒针在一下下的跳动,冷意更加的强了,难道说要下雪了吗?火渔走出桥下,看了看灰暗的天空。

总是会在不特定的时间,想起一个遥远却又真实存在过身边的朋友,这样感觉不知道是真的怀念,还是只是在自己找些记忆使自己的思绪不那么空荡。一片天空下,看到了也不尽是相同的云朵,我们住在一个球体上,角度不同,所看到了便也不同。

中午没有吃饭,火渔真是惊讶于自己的勇气,饿的肚子呱呱叫,好想念学校食堂的米饭,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又饿又渴,早上就不该在面条里放那么多是辣椒!好不容易熬到下午四点半,实在是受不了了,就开始往家走,一路上都在想各种理由,然后又自己作为辩证方一一扳倒那些不成立的烂理由,心裏那颗不安定的种子再渐渐长大。

逃学?火渔自己都没有想到竟然有天会逃学。

回到家,姑姑和奶奶都坐在门口,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太好,火渔在心裏再仔细的想了想那个理由的可信度。

“今天怎么回来那么早?”火清问她。

“哦,今天学校搞大扫除,放学的早些。”她原本准备好的一通说辞,结果只化成了这么两句话。

“小渔,你什么时候学会撒谎了?”奶奶痛心疾首的说。

火渔脑子里的引线终于点燃,然后“嘭”一声炸开来,在自己的脑子里,四处乱溅,细小的火花,染红了整片天空。

“是不是饿了?快去先吃了饭再说,饿了一天了吧!”奶奶永远是责备中却又带着深沉的心疼,脑子的火花在爆炸一声之后,只维持了短暂的光明,然后黑了下去,黑暗中只有自己,没有人看得到眼角晶莹低落的泪水。

“你以为你不去上课我们都不知道吗?”火清的声音听不出来情绪。

世界有时候是白的,在夜晚;有时候是黑的,在白天。火渔眼前的世界是黑的,黑的就像是一口很深的井,失足跌下去的时候,脑子里还在想,井里会不会有水?没水会摔死,有水会被淹死。没有别的可能,除非上帝伸出一双无形的手来,把她拉出这片黑暗。

“以后不可以在这样了!”

奇怪的是,事情就这样结束了,没有责骂,也没有责打。狼吞虎咽的吃了两大碗饭,感觉自己有了些力气。回到放假,开始补昨天的作业,心裏那根细小断掉的弦,好像正在被谁换上新的。

终于有一天方珍没有晚起,远远的,火渔便看见她站在上学必经的路口,低着头,专心的踢着地上的小石子儿。她抬头看向这边的时候,火渔也正在看着她。

“小渔!你昨天怎么没来学校?”方珍急切的问。

“没事儿”火渔轻轻的开口。

“哦,昨天我问婶娘你是不是生病了,本来想要去看你的。”火渔知道,方珍口中的婶娘是火清,脑子里那根疑问的弦又悄悄的被接上,如果不是方珍说,她恐怕永远都不知道,原来罪魁祸首竟然是自己的朋友。

“你都不知道昨天你没来,你们班一个男生还跑到我那里去问”方珍还在一个人唠叨着,仿佛有说不完的话。火渔大概能猜到找她的会是殷维翰,毕竟打了她一巴掌的也是他。

在方珍的不断唠叨中,到了学校。

“大嫂!”这样的称呼火渔已经无动于衷了,不知道是谁的恶作剧,反正也没有追究由头的必要,对此事感兴趣至极的就只有方珍而已,每次都是追着喊“大嫂”的人不断的追问,吓得那些人落荒而逃。

心裏有个黑色的气球,怕爆掉,所以只吹了很小的一个,在那里孤单单的飘荡着,但气总是会一点点的减少,然后变成干瘪的一团。吹得太大,便要面临随时会爆炸的危险,心裏的每一个角落仿佛都被人悄悄的装了炸弹,它会在什么时候爆炸,谁也不知道。

校园里微小的暧昧在蔓延,谁和谁玩得好,他们肯定在一起之类的话。流言总是大家最感兴趣的话题,每日都是成群的不知疲倦的聊着这些其实我们都不太懂的话题,内心裏隐隐的不安因素,在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