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崭新的一切(1 / 2)

时光的河 午夜阳光 2535 字 2个月前

方洁拉着一个人来到火渔的身边:“小渔,快,这是姑姑,喊姑姑。”火渔充耳不闻,看着近在咫尺的她们,眼神没有聚焦,只是定定的望着堂屋。方洁还在说她不懂事之类的,那个姑姑还在说,没关系。耳朵里只有那些哀乐,所有一切都形同虚设,走过来走过去的人都看不到,灰蒙蒙的天气,仿佛也在为外公伤心,眼泪一点点的盈满整个眼眶,火渔抬头看了看天,眼泪就这样顺着眼角一路滑下来,她慌张的伸出手去擦拭,结果越是擦越是汹涌,直到手心裏全是泪水。

人来人往的都是欢声笑语,外婆哭的声嘶力竭,火渔坐在那里,怔怔地看着面前的这一切,仿佛在播着一场黑白电影。她忽然恨透了这些在微笑的人,他们的笑是那么刺眼,这样一个场合,他们怎么会笑的出来呢?火渔带着这样的不满和恨意,吃完了为外公送行的这一餐。直到很多年以后,她长大了,好像开始忽然懂得他们的微笑,他们也许是经历的太多,所以早已看透生死不过是一件平常事情,或许,死亡也只是另一个新的开始,但是还活着的我们并不知道。

一路上吹吹打打,把外公送到了墓地,看着下葬,所有亲人都哭的声嘶力竭,火渔只是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切,直到黄土掩埋了灵棺。

从山顶看出去,是一片大好的风景,风吹来,林间的树跟着摇摆一定,沙沙作响。回头看了看坟头,往回走去。

如意的事情不多,我们总是不断的纠结,不愿意相信那些自己有把握的事情,也超出了自己的预估。下山的路很不好走,坑坑洼洼的石头,一个不小心怕是都要栽到悬崖下,这个时候才会突然觉得上山的路也是同样的难走。天上忽然下起了小雨,大家在路上奔走,火渔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那山顶,雾气开始在上面笼罩,黑压压的云在天空游走,雨一滴滴在了眼睛里,引起了不适感。

方洁在不断的喊她,火渔收回目光,撒开腿追上去。不管经历过怎样的撕心裂肺,生活还是在不断的继续,离开的人为活着的人带来悲伤的心情,但这一切都将会过去,尽管我们都不愿意去相信这些都是真实的,但是离开的人确实已经不在了,低气压还存在着,但这些总归是要过去的。

在外婆家呆了又几天,然后就跟着火盛和方洁回家了,火盛和方洁又要走了,火渔心裏说不出的感觉,但当方洁问她是不是还跟着他们去的时候,她果断的做出了选择。

心裏阴暗的角落,还住着十平米房间的潮湿味道,仿佛是打开了一个下水道,裏面浑黑的看不清,低着头想要看的更清楚,只有一股恶臭扑鼻而来,让人作呕,没有人会愿意再一次自虐的去嗅。原来,我们都是正常人、平常人。

火渔在他们之间轻轻的划了一道,站在河的对立面,遥遥的望着彼此,看到他们的呼喊,却被距离拉的更远了,根本听不清在说些什么,只看到嘴巴一动一动的。

下过雨的晚上,空气里混合着泥土的清香。环顾这个房间,她多喜欢这个房间啊!她终于拥有了自己的房间,不必一家人挤在一个房间一个床上,一切都显得那么梦幻。因为下雨,天上没有月亮没有星星,显得那么黑暗,面对火盛和方洁即将再度去往那个记忆力已经很遥远的地方,心裏滋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来。像是不舍,却又庆幸,这多奇怪。

黑夜里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盯着我们,有善意的也可能会有恶意的,既然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灵魂,那么世界上应该也有鬼魂吧!窗外没有一丝光亮,房间里也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躲在黑暗里自己的心还有自己的眼睛,竟觉得有安全感,好像所有一切都看不到,也不会有人看得到自己。

食人花开在路的两边,张开满是腥臭味的血盆大口,吞食着一条又一条的生命,吐出来的骨头就像是鸡骨、羊骨、牛骨,白森森的,还沾着些血淋淋的肉,横七竖八的倒在路的两边,走过去,你会获得你想要的东西,但只能选择最想要的,但如果只是充满着恐惧的止步不前,那么就永远只能站在这裏,看着一批又一批的人接受着这恶魔的考验。有人过去了,欢笑声在对面传来,有人在路途尖叫,最后渐渐被吞没,食人花的唾液堵住了他们的喉咙,声音就这样一点点的沉下去,然后被对面的欢笑声覆盖。如果走过去,能不能祈求外公回来?

夜晚总是不安宁的,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灵魂的话,外公,您就出来看看小渔吧!火渔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在心裏不断的祈祷,睁开眼睛的时候,房间里还是如此的漆黑,没有意思不寻常的光亮。可能会重生,也有可能就一直待在上帝的身边,然后看着他们过着这些每日重复却还是让人倍感珍惜的“活着”。

“小渔,要听奶奶的话,妈妈很快就回来的!”方洁抱着火渔舍不得撒手,火渔窝在她的怀里,用力的吸气,没有柴火的味道。

“好。”

一切就这样结束了,但这怎么回事结束呢?这只是另一个新的开始,接下来的生活会是怎么样的,会遇见什么样的人,会经历怎样的事情,如果你早已洞悉了未来,能否说给我听呢?

一切都井然有序,报名缴学费,一系列程序都搞定,火渔还处在恍恍惚惚中,没有期待,没有欢喜。

“小渔,姑姑要去陪哥哥报名了,你就坐在座位上等老师来吧!”安排好火渔之后,火清开口。

“好的,姑姑!放心吧!我能找到回家的路。”火渔开口,学校距离家有一个小时的不行路程,路两边的稻田,总是会让她觉得兴奋,一眼看过去,一大片都是绿油油的,还有小桥和流水这一切都让她觉得兴奋。

火清带着李豪走了,火渔坐在座位上,看着不断进进出出闹的欢的同学们,对这一切都感到陌生,但她早已习惯了这样的陌生。几个同学闹在一起,火渔注意到他们交头接耳的在谈论着她,好奇的眼睛里充满了疑问。

“好了,都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我们班新转来一个学生,以后大家要好好的相处知道吗?”班主任是一个戴着眼镜的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他坐在讲台上,用力的拍拍讲桌,整个教室都安静下来。

“老师,新同学叫什么名字呀?”一个男生嬉笑着问,火渔抬头看向他,他正好也在看着她,视线在空气中交汇,两人又迅速的移开。

“殷维翰,你自己不会问吗?”老师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一脸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班上的同学一哄而笑,火渔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笑。所有人的脸上都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火渔坐在座位上,没有说话,教室里只有同学们的哄笑声。

“新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呢?”殷维翰转过头看着低着头看着课桌,仿佛对这一切不觉的火渔,火渔抬起头来,再次看向他。

他的眼睛很清,穿着一件很平常的T恤,但上面没有其他男孩子的动漫超人什么的,只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母,给人的感觉就是与众不同的,一只手撑在桌面上,回过头看她。

“火渔。”

“哦,火渔?江枫渔火对愁眠的‘火渔’?”他开口。

有些人一出现便会给你一种奇特的感觉,就像殷维翰,火渔必须承认,他就在这一刻是深深震撼了她,心裏那根细小的弦被拨动,说不上来有些甜丝丝的感觉,仿若寻寻觅觅了很久,突然有天找到了自己的知音,从小到大,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能清楚的理解出她的名字。

“恩。”心裏止不住有一些窃喜,却又不敢表现的太过于明显,只是低低了应下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