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在窗外悄悄的露出了头,教室在二楼,能看见外面的稻田,还有那稻田中忙碌的人们,阳光打在身上,他们偶尔会站直了腰,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然后又弯下腰继续劳作,就像当时火渔离开家时姑姑劳作的身影。
“火渔!我是方珍”课间,火渔站在走廊上,看打打闹闹的同学们,楼下还有在跳皮筋的女生。
“方珍?”火渔一时间错愕,不知道这个方珍又是何许人也,记忆之中好像并没有这个人啊!
“怎么,不记得我了?我和你住在一个村里啊!小时候咱们还老在一起玩儿来着”她自顾自的说着,火渔却是一头雾水。
后来火渔渐渐的知道了,方珍是一个村的。她似乎是上帝赐予火渔的第一个朋友,方珍比火渔要大一岁,也高上许多,自然而然的就成了大姐一样的存在,大多数时候都是她在照顾火渔,火渔似乎也习惯了被照顾的生活,虽然她的心是反对的。
渐渐也认识了班上的几个人,然后逐渐是更多。火渔大概是属于哪种比较孤僻的人,她的朋友只需要一个到两个,不会再多。心裏总是会奇怪的觉得,只有这样才能一心一意,这样才能有真正的朋友。
“火渔,你以前是在哪里读书啊?”坐在前面的鄢立稳总是对火渔的过去特别的好奇,火渔搞不懂一个男孩子怎么会在课间围着一个女孩子,追问她的过去,火渔好像化身成了一个说书先生,跟他讲着新疆的大雪,沙漠和白杨。
“我说!鄢立稳啊,你怎么一下课就围着火渔打转啊!你是不是喜欢上人家了!”哪里有八卦,哪里就有殷维翰,他仿佛就是为了来堵火渔的心的,不引起全班同学的关注,他几乎是不会撒手。
“这和你有关系吗?”鄢立稳冷冷的回了一句,不再理会这个站在桌子前怒视着他的人。
窗外的天空很晴朗,晴朗的闷热,教室里的大吊扇还在“咯吱咯吱”的转着,不知疲倦,拿起书本当做扇子,扑打着,扇的手都有些累了。不知道为什么,从新疆回来以后火渔的成绩反倒是变好了,难道说是因为新疆的教学先进些,所以这裏的知识对她来说简单了许多,虽然五年级没有读完,但是意外的却跟上的六年级的课程,而且比从前成绩要好上许多。
最让火渔惊讶的是殷维翰看起来吊儿郎当的样子,火渔以为他绝对是那种不学无术的人,第一次考试成绩下来的时候,殷维翰是全班第一,大家也都不觉得意外,看来自己没来的时候他的成绩就是如此优秀,难怪就算是老师对他的吊儿郎当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火渔考了全班第十,这是一件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心裏有着隐隐的窃喜,笑意自然的爬上嘴角。回到家自然是受到了爷爷奶奶的表扬,火盛和方洁打电话回来听说后,也是很开心,并且嘱咐她要更加的努力,点头应下。
夜晚成了火渔最爱的时候,她的心仿佛很静,静的整个人都完全放松了下来,能够任思绪自由的翱翔,月亮星星云朵儿都是她的玩伴,思绪在天空旋转,一路嬉戏,然后再回归到大脑,安心的进入睡眠。
每天早上都是早早的出发,学校离得比较远,但自从知道方珍也在这个村子,两人又是同校的时候,便自然而然的成了最好的同伴。但方珍几乎每天都要晚起,这让火渔头疼不已,却又无可奈何,方珍家住在最高的位置,屋后就是整座的山,每次火渔都是站在大马路上,隔着一大片的稻田喊“方珍,方珍”,开始对面听到的人还会好心的帮她喊上一声,后来也是习惯了,任由你怎么喊都无动于衷。
火渔在那路边记得跳脚。方珍在窄窄的稻田中穿行,一蹦一跳的奔跑,清晨的她穿着亮丽的衣服,在一片绿油油的稻田中像只鸟儿一样穿梭,火渔看的出了神。然后两人就火急火燎的往学校赶,日子就在他们的火急火燎这一点一点的过去,天气也渐渐的变得凉爽起来,啊!秋天来了!
“大嫂!”两人才冲进校门,便接收到这样的称呼,均是吓了一跳,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喊谁呢?”方珍叉着腰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火渔大嫂!”两人异口同声的说,火渔站在方珍身后,本抱着看闹剧的心,霎时间被劈得七零八落,关她什么事!她和他们都不熟。
“那你们大哥是谁?”火渔正在脑海里想这个问题,方珍就默契十足的帮她问了出来,那两人看着她们没有说话,交头接耳一阵,然后就走了,直接把她们无视掉了。
“喂。”方珍拉长了喊声,他们干脆就跑起来,一溜烟儿没了影。
真是可笑!火渔无奈的笑笑,然后就往教室走去,再不快一点,马上就要打上课铃了。
“小渔!你最近和谁走得近了,这怎么就成人家大嫂了!”方珍在身后追上来,喋喋不休的问,上课铃刚好想起,火渔迅速左转身,溜进了旁边的教室,方珍无奈的在楼道口跺了跺脚,转进了右边的教室。
语文课,火渔就爱趴在桌子上睡觉,尽管这样,每次测验的时候她还是能考九十分以上,班主任也不管她,随她睡去,火渔乐得轻松。但自从新编排座位殷维翰坐在她旁边之后,一切就都变了。
语文课,竖起课本,躲在课本后昏昏欲睡,殷维翰总能“不小心”的打倒她竖在面前的课本,然后教室里“啪”一声书本掉在地上的响,火渔无奈,人家一个劲的道歉,你也总不能说打扰到你睡觉了吧!捡起书本,干脆就趴在桌子上了,人家金贵的手,总能有意无意的打在你的胳膊肘上,然后把昏昏欲睡的你吓到清醒。
火渔无数次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招了大神,所以这辈子会经历前五年的不堪回首,和近期的被殷维翰“折磨”。
“对不起!”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多少次了,殷维翰的道歉早就让火渔免疫了,他的眼里分明藏着笑意,摆明的就是故意的!火渔的怒火在一刹那间就被挑了起来。最近晚上都没有睡好,总是很精神的坐在桌子上,看窗外的黑夜,然后抱着膝盖听蛙叫声,这几乎已经成了她每晚的必修课,每天还要起得那么早,根本就不够睡。
“殷维翰,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火渔压低了声音,却掩饰不了那裏面浓浓的火药味。
“你没得罪我啊!我真不是故意的!”他举起双手,一副求饶的样子。
火渔狠瞪了他一眼,然后又趴下了,恍惚间好像还听到班主任在讲台上讲“黄河之水天上来”,天上来就天上来吧!一个迷糊,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