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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啊。筛选,临摹,拓印,测绘……”说起工作的时候,思晨立刻神采飞扬起来,“现在的条件真的比起以前好了很多。大部分的经卷都可以通过扫描上传了,进度也很快,要是在以前的话——”

她的话没有说完,只是略微脸红的顿住:“你在听么?”

“在听。”徐泊原微笑着转开眼神,她的脸颊上果然还残余着一小块一小块的红斑,脖子上也有,果然是过敏了,“以前怎么样?”

敦煌文选的筛选是项浩繁而艰巨的工程。因为是千年古纸,脆薄易碎,所以接触的时候要非常小心。上一次整理在英国的藏卷,还是在几十年前。当时的学者花了一年时间遍览,摄影师在半年时间拍了7000多张照片。基本重复的程序就是白天拍,晚上印,翌日重拍。那些学者大都是默默无闻的,可是思晨至今还记得那些名字,王抒先生宁可先生……如今自己在做着同样的工作,只要想起来,还是觉得满心钦佩。

徐泊原若有所思的问,“你们有休息日吗?”

“又不是长期项目,当然是越快做完越好。”思晨轻松的说,“你怎么来这裏了?”

“出差。顺便来看看你。”徐泊原忍不住揉揉思晨的头发,关照说:“以后一定要记得随身带伞。”

在他身边的时候,全身心都能放松下来,只要应答一句“哦”或者“我知道”就好了。她就笑着点点头。

雨下得愈发大了一些,颇有些瓢泼的意味。路上行人寥寥,街角一辆黑色轿车拐了个弯,溅起一大片水雾。徐泊原眼疾手快的将她一拉,恰好用背替她完全的挡住了。

与刚才那个礼节性的拥抱截然不同。这一次,他很用力,甚至有着隐隐的侵略的气息。

思晨觉得自己的脸,唰的就红了。

究竟是自己的反应太慢,还是他的反应太快呢?

不过在唐思晨开口之前,徐泊原已经低声说:“没事吧?”

声音是从他胸口的地方传来的,带了隐隐的震动,仿佛触手可及。

她很快将他推开一些:“没事。”

他看得出她的不自然,只是笑了笑,问:“什么时候休息?”

思晨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他的笑容柔软,在硬朗的风衣对称之下,有一种微妙的晕眩感:“我想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思晨用力的看着他,努力的想着拒绝的理由。

她跑到国外,为什么还要和过往纠缠?她不是来玩的,是来工作的。她的假期,和同伴约好了。

很多。

徐泊原却仿佛能看清她的心思,懒散的笑了笑,漫不经心的说:“说吧,想去,还是不想去。”

她目瞪口呆了一阵,不知该回什么话。

“相信我,我没打算千里迢迢来破坏你的心情。而且……运动很减压。”他微微舒展了身体,“一起去试试吧,小乌龟。”

思晨顿了顿,才明白最后三个字的含义,想要辩解,却又被他的目光瞧得很尴尬——仿佛是在说:如果不是,你可以用行动来证明。

像是回到初识,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

她有些挫败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