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突然成长的过往(九)(1 / 2)

时间灰烬 金子 1562 字 3个月前

递上辞职报告,两天后被通知移交手头的工作。一切都很快,很顺利。

中午休息的时候,翻看着报纸,是否有合适自己的工作。工作,在人的生命里占了多重要的位置。有人算过这样的帐,一天二十四小时,人们睡觉的时间不会超过八小时,吃饭的时间不会超过八小时,做|爱的时间不会超过八小时,休闲的时间更不会超过八小时,偏偏工作的时间却在八个小时以上,人生活在世界上是身不由己的。可是不工作显然是不行的,你要吃饭,要穿衣,要生活在人群中,如果你还不想完全地蜷缩在自己狭小的龟壳里,你就得工作。还好,深圳应该算中国最好找工作的城市之一,这裏不需要凭关系,只要有文凭,能胜任这份工作,你就一定能在这个城市里找到自己的位置。这也是沪妮留在这裏的主要原因。所以,怎么也要在工作之余,去深大考文凭。

下午,工作就移交得差不多了。用一个小纸箱收拾自己的东西,水杯,文具,一些自己的资料。部门的人都沉默着,偶尔经过,就用很平常的语气对沪妮说:“有空来坐坐!”没有人会问你原因,这是太正常不过的事。工作人员的流动性是很大的,人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离开,认识的人走了,再来了不认识的人,然后再走了,就这样重复着,这是一个漂浮的城市,你永远不知道要在哪里停下来,你惟有前进,不敢有一丝怠慢地前进。

两天,都没有秋平的电话,他真的离开了。

去财务室结了账,捱到了下班时间,才抱了纸箱离开,不习惯在上班的时间走在大街上。其实心裏是有些不舍的,这裏留下了她一年的痕迹,一年的时间,足以让她在离开的时候,心存眷恋。这裏的一切,包括自己天天伏在上面的工作台和电脑。

电梯里,挤满了下班的人群,疲倦里夹杂着下班后的轻松。她会在另一个地方找到这样的感觉的。

走出大厦,心裏有暂时的轻松,有一种胜利的姿态,没什么大不了,年轻的女人,总是会遇到一点像老板这样的麻烦。是的,没什么大不了,工作,不要了,不会为了一些可笑的条件把自己出卖给那些猥琐的男人。不就是几个钱和一页户口吗,她什么都不在乎,只在乎她自己的感受,这是个机会很多的城市,沪妮不怕他们,她能养活自己,她觉得她不比他们低贱,她不会向他们出卖自己。她比他们要高贵。

可是,自己还是不轻松,没有着落的工作,还有秋平,这两天,她都在想他。蔚蓝的天空,是苍白的。

远远地,她看见了他,很熟悉很温暖的身影,修剪得很整齐的短发,一张行云流水的脸。她低了头,想要掩藏自己的憔悴,可阳光下没有阴影。她向旁边疾走,他跟上来,要拿她手里的纸箱。她紧紧地抱住它,不让他拿走。他放弃了,只跟在她后面。

“我不想要小孩的。”他在后面说:“现在要养个小孩太贵了,也太耽搁精力了,我就没想过要小孩。”

沪妮还是疾走着,他又堵在了她的面前,很坚决地说:“我真的不想要小孩。”

沪妮猛地转身,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他跟着她,固执地抢过她怀里的纸箱,一只手抱着,一只手拉着沪妮的胳膊,向车站走去。沪妮挣扎,坚决得都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要挣扎。纸箱被她掀翻了,抛在地上,裏面的东西滚了出来,撒得一地都是。她看着他,眼睛里恨恨的表情,他也看着她,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

秋平先软了下来,蹲下收拾地上的东西,高大的身躯,在地上收拾着细小玩意。沪妮看着,眼睛开始酸涩,她也蹲了下来。胡乱地把东西塞进箱子里。秋平抱起箱子,拉了沪妮的胳膊,两个人就这样扯扯绊绊地走着。到了车站,还没有车,秋平说:“不要闹了,不管你怎么闹,都甩不掉我的。”

沪妮突然地低了头,她又何尝不想放弃所有的抵抗。但她的抵抗也是为了他好啊。

两个人就这样站着,秋平伸出一只手来,环住她的腰,不时地低头看看她,然后像哄小孩一样地哄着:“没事了,好了啊!”她的心陷落着,真想把自己就这样交给这个男子了,不要将来,不要以后,有一天,算一天。

车上,沪妮靠在秋平的肩头睡着了。

被秋平叫醒时,车已经到了桂庙那一站了。下了车,外面还是白花花的太阳,突然地离开空调开得很大的大巴,就觉得外面的温度高得有些不可理喻。还好,这裏的夏天是有一些风的。学府路突然地变得长起来,秋平拦了一辆的士,两个人就钻了进去。司机问去哪,秋平只说:“你往前走就是了。”对于的士来说,这段路又近得可笑。

秋平抱着纸箱问:“怎么回事?”

沪妮看着窗外,说:“辞职了。”

秋平突然地紧张,问:“你不是要离开吧?”

沪妮转回头,看着他认真的紧张,就摇了摇头。

“你保证?”

沪妮点了点头。

秋平抓住了她的手,很不放心地紧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