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甘愿一腔孤勇倒戈命运,而她却要他在这一句“我偏要勉强”里,倾覆所有的爱意毁灭所有的深情,终是往事凄艳,情深缘浅,也不必笑当时一见倾心。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彼时释流云正安静的坐于茶台前,正沏了茶等她。
她有些失魂落魄的捧起一盏茶如饮酒般饮下,释流云安静的看着她,眉目如画的脸上褪去了疲惫之意,多了几分清润如风的温柔:“究竟出了什么事,让一贯淡然理智,对任何事游刃有余的你,竟如此失魂落魄?”
她垂眸咬着嘴唇良久,才从怀里取出那两张琉璃锦递到释流云面前,声音沉寂道:“这是敦煌沈氏独有,且无比贵重的七彩琉璃锦,即便是沈云极,也仅有这一张。”
释流云疑惑着接过打开一看,只见一张是夕秀的绝笔,一张是沈云极给月晗的聘书,那张绝笔他永生难忘,而这张聘书,却让他渐渐皱起了眉头,同时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反复对比仔细查看着问道:“这些琉璃锦在何人手中?”
她眸色暗沉,声音里一片凉意:“沈鸿熙。”
释流云一听,顿时抬头看向她一脸吃惊,她迎上释流云的目光,点了一下头接着说道:“早在二十年前,这琉璃锦便只剩下了七张,所以这七张都落到了沈鸿熙的手里,我从秋月夫人口中得知,沈鸿熙曾以琉璃锦给一位歌妓下聘,也正是因为这个歌妓,秋月夫人才与沈鸿熙结下了一生都难以化解的仇恨。”
随后她将昨夜应王府故意试探沈鸿熙,以及孤身入碧霄楼打探的事情都告诉了释流云,释流云听完,清秀的容颜顷刻间大变:“这么说,沈鸿熙口中的那位兰妻,琉璃锦下聘的歌妓,以及秋月夫人恨之入骨的烟花女子,就是夕秀姨?”
月晗的内心多么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可事实面前,桩桩件件都那么巧的对在了一起,让她不得不信,她神色间是难以掩藏的苦涩:“不仅如此,更重要的是,我怀疑我娘亲的死,与沈鸿熙有关。”
释流云骇然,他起身踱步沉思道:“听宋伯父讲,当年夕秀姨是因画舫失火才不幸殒命,如果沈鸿熙口中的兰妻正的是夕秀姨,而沈鸿熙对这位兰妻之死的悔恨,仔细揣摩,那这场大火可就不见得是场意外了。”
她亦起身,将茶炉上沸腾的茶壶拎起来搁置在一旁,然后来到窗前望着天际的一弯新月,幽幽的叹了口气说道:“所以我要确定,我娘亲的死,到底是不是因为他,那场大火到底是意料之外,还是意料之中。”
释流云来到她身边,神色凝重的望着她:“若夕秀姨真的是死于非命,那你和沈云极……”
没等释流云的话说完,她淡淡道:“因着我娘亲与沈鸿熙的这一段往事纠葛,我与沈云极已然走到了穷途末路,如果我娘亲真的是被沈鸿熙害死,那我与沈云极之间便是隔了杀母之仇,更合况,还有城防图……”
随后她将盗取城防图换取晞瑶的事也都告诉了释流云,释流云这才恍然大悟,彻底明白了景知焰将晞瑶困在青川的真实意图,同时他也知道,月晗盗取沈氏城防图,对沈氏而言意味着什么。
“距离骊渊问鼎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足够调查关于夕秀姨的事,只是眼下沈鸿熙逼你写和离书与沈云极和离,三日期限转眼即到,你准备怎么做?我能帮你做些什么?”释流云得知了事情的原委,反而安心了不少,至少他知道该怎么守护她。(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