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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极伸手搭着子睿的手臂从马车上下来,依旧是一顶七彩宝石镶嵌而成的发冠束着发髻,几条彩色的发带自然的垂在身后,一身金白织锦如意云纹衣袍,肩头袖口腰封处依旧坠着七彩的宝石,披一件轻灰色金线绣云纹的斗篷,斗篷以白狐狸毛封边,柔软蓬松的封毛轻拢着那张玉质金相的容颜,清冷中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
他顺手拽了一下身上的斗篷,将自己罩的更严实一点,突如其来的一阵冷空气让他不禁咳了两声,虽然依旧是美如谪仙不染凡尘的样子,但整个人看上去却憔悴了不少。
沈云极距离月晗不过几步之遥,只是中间隔着沈氏的侍从,加之沈云极神色清寡目空无物,根本没有注意到落魄的月晗和不起眼的老者,而他猝不及防的出现,如鸿蒙初辟,更如同在一片漆黑的深海上沉浮,历经艰险终于看到了一抹星光,在一瞬间,她忘记了呼吸,忘记了心跳变,整个世界变得静止,寒风侵袭亦已然不觉。
她蓬乱的头发下,一双微红的眼睛里顷刻间氤氲起了水汽,她的目光穿过二人之间隔着的数名侍从望向他,本能的朝他伸出了手,有些颤抖的声音带着难掩的哽咽道:“云……”
只是她那一个极字还没有喊出口,就被身后沈鸿熙的声音打断:“景氏安排占据在几大世家的人马尽数消灭,景知焰此番遭此重创,已然是自顾不暇,此番我们与其他几大世家齐聚青川围剿景府,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
沈鸿熙与沈玄极一边等着沈云极一边说道,沈玄极闻言忙恭敬的答应一声,随后道:“父亲此番带着几大世家幸存的小辈重振骊渊界,如今深得世家子弟的拥戴,骊渊侯之位,非父亲莫属。”
提及骊渊侯,沈鸿熙有些恼怒:“宋月晗到死都没有说出骊渊丹书的下落,若是没有骊渊丹书,就得入宫面见圣上,请求重新下诏,如此一来便生出了诸多不必要的麻烦!”
沈玄极不禁看了一眼正朝着二人走来的沈云极,阴柔一笑极尽谄媚道:“只要大哥答应娶了永宁郡主,即便没有骊渊丹书,到时应王自然会助父亲登临侯位。”
这时为给沈云极让路,一个侍从手脚利落的将月晗并老者推到了一旁,对于二人自动选择了无视。
沈鸿熙转身看着神色清寡一脸消沉的沈云极,阴沉着一张脸道:“如今你已经是形同废人一个,光有这一身好皮囊,却再也兴不起什么风浪,奉劝你赶紧从宋月晗的事情上收收心,娶了永宁郡主不仅对我沈氏有助益,对你而言也是你们母子唯一的一条生路。”
沈鸿熙的语气十分寡淡,他看向沈云极的目光里都是不喜,劫后余生,他对沈云极母子的仇恨丝毫未曾消减。
月晗静静的立风中,当她听到与应王府结亲的事,未喊出口的那个字,最终只能咽回了肚子里,她默然转身走向了自己的马车,这时沈云极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我不会娶永宁,不管月晗是生是死,她都是我此生唯一的妻。”
可能因为生病的原因,沈云极的声音不似从前那般有力,但却依旧落地有声,这声音贯入了月晗的心扉,一瞬间将她用尽全力压制着的情愫骤然唤醒,一颗心被搅的天翻地覆,仿佛穿越了无数个孤立无援的暗夜,在此刻将所有前尘的记忆唤醒。
她背对着他,泪落如雨。
沈云极的话在月晗心中掀起千层浪的同时,也彻底触怒了沈鸿熙,沈鸿熙一双鹰鸷的眸子注视着他,冰冷的声音带着彻骨的寒意道:“沈云极,今时不同往日,你没有资格跟我说不字,且不说宋月晗已死,她就是活着出现在我面前,我也依旧不介意让她再死一回,你不要忘了,沈氏差点灭门,可都是拜她所赐,她处心积虑的接近你欺骗你,都只是为了盗取城防图而已!她背叛了你,背叛了沈氏,不论是生是死,她都是沈氏的仇人!”
沈鸿熙说到这里,伸手拽了拽自己身上的白锦金线绣云纹的披风,转身朝着客栈走去,凌冽似寒风的声音再度传来:“沈云极,你们母子已经彻底失去了与我抗衡的资本,你若是乖乖听从我的安排,我或许可保你们母子平安无虞,若是你违逆我和我过不去,你应该清楚你们母子的结局!”
沈鸿熙的话如一根毒刺,再一次扎在了月晗的心上,她与沈云极之间,终究是隔着不可逾越的鸿沟,沈云极恨她盗取城防图差点害死秋月,害沈氏灭门,而她更是背负着沈鸿熙害死夕秀的世仇,纵然情深,奈何缘浅,只因人在风中,聚散不由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