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露听她如此说,忙抓了月晗的手臂一脸认真道:“月晗,你真的决定要将骊渊侯之位让出去吗?你当真不考虑自己承袭?”
月晗平静的摇摇头,说道:“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当什么骊渊侯,我只希望我能安安稳稳的度此一生,去看看山川美景,去领略四时风物,哪怕是浪迹一生,也总好过现在被束在这世家的高墙大院里,处处掣肘寸步难行的好。”
释流风听了不禁笑道:“任谁听了你这番话,也绝对不相信这是名动江左的大才女,安平朝第一位女侯爷说出的话!”
月晗闻言浅笑:“流风师这是在说我胸无大志,空负盛名吗?”
释流风清爽笑道:“哪有,贫僧不过是觉得如你这般年少成名,只怕你这一看似简单平凡的心愿,实则最难实现,要知道古往今来,生于世家的高墙大院之中,从来都有许多言不由衷和身不由己,贫僧只想跟月晗说一句,虽然成事在天,但勿忘事在人为,听天命之前,还需要尽人事。”
释流风说这话时,当时的月晗并未完全明解此中深意,直到多年以后,历经沉浮跌宕,她才恍然明白,原来释流风看似潇洒最不像僧人的一个人,但实则是看的最通透最明白的一个。
就在几人说话的功夫,景知烁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来到释流照身边一把抓住释流照的手臂着急道:“流照师,快去看看我父亲吧,只怕不好了!”
众人一听顿时大吃一惊,齐刷刷站了起来,释流照面色一沉,当即道:“快走!”
说着话众人一起跟随释流照景知烁往景琨皓的房间赶来,就在释流照刚踏入景琨皓所住的院子,房间里突然传来景知焰一声痛哭哀嚎:“父亲……!”
紧接着就是一众侍女随从齐刷刷的哭声:“家主……!”
景知烁的脚步顿时顿在了原地,身后众人也一时都静止在原地有些回不过神来。
“父亲……!”景知烁突然朝着房门大喊一声,眼泪横飞的朝着房门飞奔过去,释流照也紧随其后进了房间,其余众人留在院子里,一个个面色凝重心中皆惶惶不安。
景琨皓的房间里,景知焰跪在床榻前紧紧握着景琨皓的手,怀里是一方晶莹剔透的玉印,见释流照进来,他抹了一把腮边泪起身,平日里桀骜不驯的脸上此刻写满了哀伤,声音有些嘶哑道:“只怕是不中用了。”
释流照伸手把了脉,之后又翻看了眼睛,脉搏全无,瞳孔散开,已然是魂归黄泉扶不起了,只好起身无奈的摇摇头,对景知焰兄弟二人道:“家主已经归西,二位公子还请节哀。”
“父亲……”景知烁一听大喊一声扑倒在床榻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喊,释流照重重的叹了口气,双手合十朝着景琨皓低声的念诵了一番经文,之后才转身退出了房间。
院子里众人见释流照出来都围了上来,释流照摇摇头道:“救不回了。”
柳银霜一听顿时面色凝重道:“且不说景家主骤然离世让人心中凄切,单说景家主这一走,三日后的骊渊问鼎,骊渊侯的玉印由谁来传,这三日中,玉印又会落入何人之手?短短三日,足可以天翻地覆。”
释流照闻言不禁忧心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