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顿时吃了一惊,永宁一脸不可思议道:“云极,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快让开,让我杀了这个贱人,为秋月夫人报仇!”
沈云极目空无物,清冷如昔的容颜更是覆上了一层莫测的寒霜,冰冷如铁的声音道:“我自己母亲的仇,我自己会报,不需要旁人动手,放他们离开,若不然,就先过了我这一关!”
永宁气急败坏道:“沈云极,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她杀了你的母亲,你还要放他们离开!”
沈鸿熙更是怒不可揭道:“经此一事,你难道还要执迷不悟吗!你母亲可是被她亲手杀害的!”
沈云极面对所有的质疑都置若罔闻,随后朝身后的月晗微微侧脸道:“今日放你们离开,全当偿还了往日恩情,此后江湖再见,便只是仇人,我必不会再对你们有一丝一毫的容情!”
月晗已经支离破碎的心摇摇欲坠,含泪的目光望着那一袭清潇的背影,情不自禁的喊了声:“云极……”
只是她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沈云极积雪封霜的声音就再度传来:“走!”
月晗伴随着两行清泪的滚落,伸手拉了景知煜的手腕转身朝着后门匆匆离去,在她转身的瞬间,眼泪似洪水般倾泻决堤,而站在原地纹丝未动的沈云极,空寡的双眸里极度隐忍的目光中亦泛起了潮汐。
情如风雪无常,却是一动即殇。
倾覆的灯塔毁灭了从前,只剩下无尽的黑暗,漫天星河就此暗淡,再不见窗前的那一轮明月,佛灯熄,心灯灭,琉璃心亦在鲜血中碎裂,一切的一切,难再回到从前,甚至连有关于从前的一丝一缕,想起来都是启齿难言的伤,无法言说的痛,不能提及的恨。
一声诀别,一场曲终人散。终于知道,若是选择让一个人在回忆里永垂不朽,就要无悔的喝下这碗穿肠毒药,向死而生。
沈云极终是以一己之力护宋月晗与景知煜平安离开,如果说这是他对宋月晗最后的成全,倒不如说是对自己最后的交代,直到成功脱困的月晗与景知煜乘坐马车狂奔出城,一路奔向未知的远方,坚定不移阻挡追击的沈云极才松懈了下来。
应王目睹了这一切,对一旁愁眉不展一脸阴沉悲伤的沈鸿熙道:“沈家主,如今这亲事……”
沈鸿熙恍然一听,强打精神振作起来,恭敬道:“今日事发突然,实在有愧王爷与郡主盛情,若是郡主愿意,大婚可照常进行。”
众人闻言一怔,就连应王都有些诧异,永宁忙说道:“我与云极大婚的礼仪都已经走完,如今只剩拜堂,只要拜堂之后,从此我们便是一家人了,我自然愿意,更何况,我与云极成婚,这也是秋月夫人生前最大的心愿。”
永宁如此说,应王反倒不好再说什么,沈鸿熙更是求之不得,毕竟他穷极一生老谋深算,为的就是有朝一日问鼎骊渊侯,如今眼看大功告成,他怎么可能因为秋月的死,而功亏一篑,因此当即吩咐道:“郡主如此宽宏大量,实在是沈氏之幸,如此即刻安排,准备拜堂……”(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