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极脑海里回想着这些事,不知不觉已经将一壶酒饮尽,直到酒壶里再连一滴酒水都倒不出来,他才收敛思绪正准备喊人,就见子睿正好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壶酒。
子睿将空了的酒壶收置在一旁,然后将沈云极面前的酒樽斟满酒,将酒放置在沈云极面前,神色恭敬道:“家主,夜深了,喝了这一壶且好好睡一觉吧,这些日子您也着实累了。”
沈云极暗自叹了口气,将杯中酒饮尽,在放下酒樽的同时,一双深邃的眼眸里逐渐被一种坚毅的神色取代,随后吩咐道:“吩咐下去,命各地不遗余力,寻找少夫人。”
“少,少夫人?”子睿一听顿时吃了一惊,甚至有些没反应过来,随后才接着道:“家主,您与少夫人自徽州柳府决裂至今,少夫人音信全无,且不说您与少夫人情缘已尽,纵然您有心破镜重圆,眼下骊渊世家多少双眼睛盯着您,又有多少人恨极了少夫人,意欲除之而后快,这个时候您找少夫人,不是把您自己,把少夫人往风口浪尖上推吗?”
沈云极一拂衣袖站了起来,踱步至窗前,望着天边的一弯新月,神色认真道:“自母亲亡故,月晗离开那日,于我而言这世上便再没有什么风口浪尖可言,如今我不负她一番苦心,坐上了这骊渊侯的位置,她用半生辛酸成全我心中所愿,接下来的日子,也该是我用余生来替她守住她这应得的侯位。”
子睿听了沈云极这番话,心情无比沉重,不禁叹口气道:“家主纵然有心,只怕少夫人也难回来了,少夫人是什么样的人您不是不知道,您风光迎娶郡主,安平朝人尽皆知,少夫人想必也一定知道,纵然少夫人对您情深,可得知您已经与郡主成婚,她怎么可能再来痴缠?只怕是早已对您,甚至对敦煌都避之不及了,又怎会让您轻易找到?”
子睿所言,沈云极的心里又怎能不明白,可是纵然明知此举犹如大海捞针,他也要拼尽全力去试,毕竟,从前他对她有太多的误解,太多的言不由衷,纵然中间隔着夕秀与秋月的死,隔着沈鸿熙的情仇爱恨,可这些事他一定要当面问个清楚明白,纵然倒戈命运,他也在所不惜,只因,她是他此生唯一的挚爱。
只是沈云极并不知道,此时宋月晗的马车正载着她与景知煜一路疾驰,奔向了未知的远方,只是沈云极并不知道,他的骊渊侯承袭大典,他的风光大婚,在他而言是一个全新的开始,但在月晗而言,却是一场无声的告别。
六月的一场倾盆大雨倾覆了整个敦煌,沈云极正坐在敦煌城最大的秋氏钱庄里埋头清算着账目,这时子睿匆匆进来,恭敬道:“禀家主,沈府郡主派人来传话,说郡主有喜了……”(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