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娜娜的安排,是为了战争利益、国家利益乃至全死灰人类的一次安排——当然,她并不清楚这样做的具体理由和目的——但她选择服从。
这就和执行任务一样,又一次的自我牺牲而已。她这样想。
“A01号战犯。”娜娜的声音经过可怕的电子处理,以噪音般的低沉吼声发了出来。这是审判罪大恶极之人时才会用的声音,死灰人无不怕它。
尹寻空也吓的绷直了身子,“是!”她叫道。
“这裏死灰的战地军事法庭,你将在此处被公开审判,我是这次的审判长、审判员、陪审员、备案书记、检察官以及陪审团——娜娜。对此,你有异议吗?”
“我被公开审判,向谁公开?”尹寻空问道。
“整个死灰解放联盟。”那可怕的声音说道,“你有异议吗?”
“没有。”她理所当然的说道。
“按照死灰自由解放联盟法律法规,军事法庭不设立律师,但你有为自己辩护的权力,也可以随时出示证物证词——对此你有异议吗?”
“没有。”
“现在由检察官来做开庭发言——有请检察官。”可怕的声音用机械的语气说着机械的话,执行着机械的程序,“感谢审判长。我是这次审判的检察官,娜娜。”她说着站起身来,绝不会有人觉得这个过程很滑稽。
“尊敬的各位法官,全体死灰解放联盟的人民,各方审判的见证人,你们好。我能成为首例世界锁战争审判的审判长,我深感荣幸。我们所审判的战争嫌疑人,曾经是死灰历史上的英雄,但也是一个颇受争议的人物。这一次,她所犯下的罪行乃是影响全人类生活乃至生存的、充满时代性和历史性的、足以动摇死灰根基的严重罪行——诚然,这其中涉及到许多旧的人性与法律的讨论,但在死灰解放联盟的新道德和新法律面前,这是不能容忍的一次犯罪。这已经不仅仅是一次针对战犯个人的审判,更是对新法律和新道德的一次真实检验,如果我们以过去的意识形态来处理这个事件,那么,将极大地影响死灰解放联盟今后的发展,甚至会使我们最后的文明世界,不复存在。”
娜娜稍作停顿,微微点头致意,似乎是在接受来自人民的掌声;尹寻空凝视着她,让表情凝固,视野丝毫不敢偏移。
“战争还远未结束。这是世界锁战争的第一年,但我们已经被逼入绝境。这在某种意义上说明了我们曾经的思想出了问题。一直以来,以民主自由为口号、以人权为旗帜的哈格姆派在第一时间背叛了死灰,去向阿姆西瓦以及虫后们寻找‘民主自由’——难道狂信徒和虫子能给他们自由吗?不!它们不能给哈格姆派‘民主自由’,但却能给他们巨大的利益。此刻,我们应该反思,究竟我们口中的民主自由中,虚伪的自我利益占了多少?而真正的自由又占了多少?”
她稍加停顿,“所以,在死灰不幸沦陷之后,我们建立了新的制度、新的意识形态、新的法律和新的道德。有些人将这称之为人类的倒退,将它称为‘新时代的独裁’,而我认为,这是一次人类的伟大进步!古代的道德标准不能适用于现代,现代的道德标准当然也不能适用于未来!如果我们还坚守旧的准则,难免不会迎来下一次大衰退!而坚守旧准则的人,也就会在新世界的战争中,使她个人以及她所存在的集体,付出惨重的代价!我说的正是她!”
娜娜用手指猛然一指着尹寻空,在那一刻,尹寻空感觉到周围的摄像头喷出了火来,将她烤熟剥皮。这比在百亿人前被剥光衣服还让她感到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