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西克回过头来，瞪了她一眼。这让尹寻空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是指挥官，却不知道自己基地究竟是什么样子，这是她的失职。

“那里能源充沛，我和巴德用一切手段保证他的安全。”阿西克深深的叹了口气，“可他再也好不起来了。”

是啊，再也好不起来——一切都是。“他的精神状况怎么样？”

“还算良好。”

“嗯。”

对话到此结束。昏暗的地下走廊中，只剩下两人空荡荡的脚步声。

大约走了六层楼那么高，他们来到地下室，在黑暗的尽头有一扇冰蓝色的玻璃门，黑山正在那里。

他们来到室内，医疗兵在阿西克的指示下敬礼、告退。

尹寻空看到黑山正躺在玻璃罩子里，身上插满管子，身边仪器显示着他的各项身体指数。黑山也在看着她，目光叫错，尹寻空的记忆也随之回溯，她本能的想要逃跑。

“请坐吧，指挥官。”阿西克搬来椅子，“我先告辞了。”

等等！她本想叫住阿西克，但黑山在看着她，那炽热的眼神令她如坐针毡。

空荡荡的房间里仅剩两人，耳边只剩机器运转的噪音。

气氛尴尬的几乎结冰。尹寻空不想在等下去，于是率先开口：“你……”你过得好不好？这裏怎么样？感觉怎么样？她脑海里出现了许多官面套话，但这些都是废话。她问不出口。

“我决定动手术了。”黑山率先开口。声音不大，但却令尹寻空浑身一震。

“你说什么？你决定——”

“当个机器人。”黑山语气平淡的打断了她的话。“之后我会继续为死灰服役，报效祖国。”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尹寻空从他眼神的决然中能看出来，一切都不言而喻。

“之后我可能会去美国或是欧洲，我……”黑山停顿了一下，“我希望能到其他战场上去历练一下，指挥官，如果可以的话，请帮我联系龙将军或是奥迪那上校。”

“不！黑山，我从没想过要赶你走，我是说，我并不——”不恨你吗？不介意吗？还是说……尹寻空一时语塞，黑山撕扯她衣服的场景历历在目，她还记得黑山那双贪婪的眼睛。

“我并不……”她眼神四处飘忽，“不希望你走。你可以留下，我……”

黑山没有回应她的要求，而是说到：“以后再也没有黑山了，变成机甲之后我打算取个新名字。我将不再是人，下次见面，恐怕你也不会认出我来。”

尹寻空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不，黑山！”她忍不住握住黑山的手，紧紧咬住嘴唇，“我——”

黑山猛的抽回了手，然后大声说道：“谢谢你能来看我，指挥官。我一切都很好。”他苦笑，让人看了心疼，“不过我很困了，想睡一觉。见谅。”

“啊……”尹寻空不知该说什么，“那……我不打搅你了。再见。”她丢下这话便逃也似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