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各位，人造虫后已经是在下的囊中之物了。”风御行说着，又恢复了往日的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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脏雪到今天已经融化的差不多了，留下了黑黄色的溪流。森林之中瘴气弥漫，空气中充斥着尸体腐烂的气味。尹寻空命令阿西克带着技工们去制作一条空气净化装置以保证士兵们的安全健康，这本来是巴德的工作，但他不在了，如今只能让阿西克代劳。

沐浴之后，她坐在阳台上处理公务。这裏已经被巨大的玻璃罩覆盖住了，足以隔离外面污浊的空气。一会儿她得准备一个面对全体士兵的讲话。她得解释一下伊维尔的事情，并且借助这个机会鼓舞基地的士气。与从前不同，伊维尔的归来令她对生活多了几分信心。伊维尔说吴易活着，然而这事她只能在理论上相信其可能性，却无法在感情上认同——因为那太过虚无缥缈了，她仿佛已经习惯了搭档不在的日子。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而她被蛇咬了可不止一次。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

“午安，伊娜。”

她猛然转头，见一个身穿军装、长发拖地的小女孩正在后面注视着她。

娜娜说的是“伊娜”，而非“我的士兵”，或者“艾斯菲尔将军”，因此尹寻空可以放下礼数，如姐妹般坐着和她对话。

“娜娜？你这些日子去哪了？怎么这么久不来？”

“不是我不想来，而是来不了。”娜娜感叹道，“现在，我必须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也不必选择先听哪个，你只要听着就好了。”

既然如此，尹寻空就选择静听。

“好消息你想必已经知道了，你的搭档还活着。”

“那又如何呢？”尹寻空出奇的淡定，“他就算活着，不还是被困在监牢之中？我已经无力救他。”

“第二个消息，就是咱们要说再见了。”

“什么？”尹寻空。

“雪玲正如电脑病毒一般侵蚀着娜娜的系统，我的姐妹们85%都已经叛变了，接着雪玲会接替整个娜娜系统，接下来我……”

“等等，娜娜我不明白。”尹寻空打断了她的话，“你的意思是说，自此以后雪玲会取代娜娜？那么你会去哪里呢？”

娜娜没有立刻回答，她背着手，如被时间遗忘老者一般原地沉思着，肃穆沧桑的侧脸中有着与现实无比矛盾的童稚。“我早已预见此事。”她说道，“大约半年前，在米埃尔红树下，同一天，同一时刻，我与雪玲一同在黑夜里预见了未来。我们预见了同一个未来，但我服从命运，她却选择抗争。一切在冥冥之中就已经注定了，我曾经无数次思考，我为什么要让雪玲到地球来？我为什么要让我单纯可爱的小妹来到这个地方？我为什么要送她去中东？我为什么对卡门所做的一切无动于衷？我为什么放任她超脱掌控？每当涉及到这一切的时候，我就仿佛脑回路出了问题一样，我甚至怀疑这是父亲的安排。”

“那为什么会这样呢？”尹寻空问道，“你是全知全能的人造之神，为什么会想不通一件自己做出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