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宗祠,选家主!寥寥六个字,听在所有人耳中不亚于闷雷滚滚,在此之前所有人都知道,光阴会的事情结束就会选家主,但都没想到会如此迅速,尚泰山退居幕后,新家主上台,意味着尚家会换另一幅面容。不仅仅是尚家人关注,一时之间,全世界的目光都盯在尚家,包括所有耳熟能详的大人物!尚家祠堂并不在这座城市,尚家的第一任家主是在这里发家不假,可当年的环境而言,这里还是个贫瘠、落后的小城市,也是因为尚家总部在这里,出产金子才慢慢发展起来。祠堂设立在距此三百公里左右的小镇,如今变成一处地质公园。其实说成祠堂并不准确,一般而言祠堂是供奉和祭祀祖先的场所,会有先人牌位,但很少有其他,而尚家的祠堂是建立在山前,更是两座三的峡谷位置,把两座山中间的峡谷堵住,从前门进入祠堂,祠堂的后门则通往山里。山里,是尚家祖祖辈辈的陵墓…名义上叫着“地质公园”却是尚家私有性质,不容许任何人进入。尚扬接到通知并没着急动身,一方面是身心困乏,另一方面因为距离不远,几个小时就能赶到,不用着急,第二天早上起床,与陈语童驱车前往,大约四个小时后,临近中午时分,终于来到镇上。小镇与国内相仿,一条马路,路的一侧有居民,另一侧则是草坪,奈何这个季节百草枯萎,看不到春的颜色,相比较而言,这里的居民要比城市里的人有见识的多,见到一排排豪车车队走过神情淡然,没有过分激动。在小镇里,能看到后方的巍峨大山,都是针叶林,多为松树,仍然郁郁葱葱,沿着镇子中央的小路一直向前,又走了三分钟左右,堵在山门口的尚家祠堂终于映入眼帘。不得不承认,任何人见到都会被震撼。尚扬看的愣住,陈语童更是目瞪口呆。眼前的建筑物已经不能用常规意义上的祠堂来形容,规模相比较古代帝王的太和殿不让丝毫,为了能把两座山之间的峡谷都堵住,左右跨度不下七十米,高度不低于三十米,相当于十层楼。通体采用木制结构,中间最高,左右互衬,四势匀和,左右七十米跨度共采用十八根需三人怀抱木柱,木柱被刷成白色,不过每根木柱前方挂有八个呈一串的红灯笼,看起来略有喜庆。祠堂上方依然采用国内最质朴的青瓦,鳞次栉比,有精致飞檐。正中间门上的牌匾写着四个字“尚氏宗祠”正楷书写,力透纸背。来到这祠堂面前,会让人觉得无比渺小,有种被无限压缩的错觉。“嘭…”尚扬没让车开到前方,还有一段距离停下,推开门走下车,缓步向前。“太令人震撼了…简直不可思议!”陈语童仍然控制不住激动,在她看来,如此建筑物要是被人们熟知,发到网络上,会让所有人惊叹人类的创造力。尚扬是深吸一口气,不知是眼前的尚氏宗祠大的离谱,还是身体里的血液冥冥之中与这里产生了某种感应,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宁,无法言说的安稳。祠堂正前方有一个青铜三足香炉,高越三米五,香炉上方是什么样子无法看见,不过插着三根燃烧还剩下两米长的香,烟雾缭绕。这香炉在祠堂面前非常渺小,可当尚扬走到香炉面前,则显得更为渺小,香炉就是庞然大物。“确实是尚家风格!”尚扬艰难开口,情绪被眼前一幕震惊到无法表达。与那些所谓的世界知名建筑不同,无论是拜迪的帆船酒店、还是世界第一的高楼,都是以营利为目的,这里则是供自家欣赏,前者都是钢筋水泥的现代气息,而这里充满了华夏神秘色彩。陈语童走到他身边,抬头仰望着香炉上镌刻的铭文,看到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符号,眼里露出一抹失落,很稀罕无法读懂这上面写的是什么,不过这个距离看向正前方恰到好处。祠堂正门左右两边的柱子上的楹联能看到。上联是:何须溯赵钱孙李周非一脉正宗。下联是:实只求工农商学兵能五体同心。这幅楹联恰到好处,尚家是个很笼统的称呼,以尚家为首,实则下面包括当年一起艰难创业的沈家、曾家等。“我终于明白现在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了”陈语童感慨道:“现在都说:家族几代人的努力,凭什么输给你寒窗苦读?现在看来这句话残忍且真实,尚家几百年发展到今天,绝对不是任何一个人的努力可以颠覆,哪怕一群人努力,哪怕光阴会也无法颠覆,尚家就是尚家…”不只是他明白,尚扬也明白了,不说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单单眼前这栋建筑物的价值,恐怕全世界不超过一百个人能拿出等价的流动资金,可要知道,眼前的宗祠不过是尚家几百年来累计的一个祭祀、开会地点而已。怎么比?完全没有可比性…“走吧,进去看看”开会选家主是明天,不过今天宗祠的侧门已经打开,允许祭拜。陈语童挽着尚扬,手抓的很紧,略显紧张,进入这种地方不是旅游,而是家族最神秘的存在,可以代表一个家族的兴荣衰败,两人走到侧门下,不禁停住脚步,抬头向上。在此之前,尚扬看过最高的门应该是萱华园酒店宴会厅的门,七米二高的对开,而这个侧门,至少高了一倍,在十五米左右,让人觉得更加渺小。进入之后,两侧写着尚家的历史,历史尚扬已经知道,没多看。继续向前走,十二米之后,从对面的房门出去,整体建筑类似四合院,他们正处于院内,正前方就是祠堂,也是拜访牌位的地方,建筑物比起前方来更加高大,更加庄严。陈语童抱着尚扬的胳膊更紧了一些,下意识道:“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简直是建筑领域的奇迹!”尚扬没有那么多词汇,但被听的热血澎湃,确实…真他妈壮观!转头看向左右两边,没有门头与祠堂主体这般壮观,但也称得上气魄宏伟,如同把两侧的两座山,硬生生给挤开。“走吧,进去看看!”尚扬又重复一遍。两人继续向前,地面用青石铺盖,整齐有序,脚踩在上面又让人感受到莫名庄严,终于来到祠堂,正前方是两幅巨大壁画,一男一女坐在太师椅上,男人梳着辫子,穿着前朝官服,衣服上画的不是白鹤雄狮,而是五爪龙袍,旁边女人穿的一身风袍。他们正是尚家第一代家主和妇人。虽说当年从华夏飘扬过来来到这里是被当成苦力,可能在异国他乡建立一番伟业,也算不朽,至于穿着,恐怕还是逃不过骨子里的抗争思想。正下方满是牌位。最中间是尚姓,左侧是王、沈、右侧是曾、钱、魏、由高到低,数量超过一百,好在这里空间足够大,否则有密集恐惧症者看到这副画面,恐怕会晕厥过去。当然,吸引二人的并不是壁画和牌位。而是正前方跪着一个人…跪着的人也感觉到又有人来,缓缓站起身,转过头,但看到尚扬和陈语童,身体顿时一颤,原本死气沉沉的脸上出现汹汹怒火,死死盯着,一言不发。“尚…尚…叔叔?”陈语童认出这人是尚丸,她管尚丸和尚垠都叫叔叔。尚扬看到眼前的尚丸,也倒吸一口凉气,这才短短几天不见,像是变了一个人,与曾经的齐思泰有几分相似,眼前的尚丸再没有曾经风流,面色苍白,瘦的面部凹陷,颧骨很高,眼眶周围乌黑,整体看起来像是一根竹竿…身体在衣服里晃晃荡荡。这幅样子如果被人晚上看见,会以为是鬼。尚扬也没说话,很清楚,他是因为无缘继承家主之位被气的,气到吐血又尽力抢救。“我小瞧你了!”良久过后,尚丸主动开口。陈语童谨慎打量,有些怕,他的这幅模样太吓人。尚扬仍然不开口。“说吧,你坐上家主之位要怎么处理我,这里没有别人,只有列祖列宗,在他们面前说,你要怎么处理我!”尚丸整个人非常病态,歪着脖子,似笑非笑。“你在打感情牌!”尚扬简洁回应。“呵呵…”尚丸耸耸肩,自嘲道:“感情牌有用么?如果尚家人有感情,我又何至沦落到如此地步?尚扬,其实我知道你会怎么做,也做好了准备,就在刚刚我还在向列祖列宗说,很快要去陪他们了,短则几个月,慢则几年,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只希望你下手的时候能利落点,不要太折磨…”尚扬收回目光,看向前方上百个牌位,只有成为家主,或者家主的女人才能把牌位摆在这里,其余人资格不够。“不可以?”尚丸追问道。“不可以!”尚扬说着,对着前方牌位缓缓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