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伯年闻言叹息了一声不再言语，默默地坐了回去，这个时候冯伯渊道：“大师兄，你有所不知，这些年来山上的弟子本就没有多少，这些弟子也不是奔着求学问道来的，又怎么会勤学苦练我皂阁技艺？如此弟子即使放将出去，即便是出现了悖逆之徒，又何以掀起什么风浪呢？这些年来师弟时常下山走动传播皂阁教义，可是依旧收效甚微，尤其是最近几年，肯山上的俗家弟子也不足百人之数，得知在山中生活先要从挑水砍柴开始，不到月余的时间，这些俗家弟子又走了十之八九……”董伯召道：“师弟，这……何故至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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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董伯召的质疑，冯伯渊和任伯年同时沉默了起来，这个时候沈三郎又晃着脑袋站了起来，对着董伯召道：“老董，行了，这个有什么想不明白的？现在都啥年代了？你也是在社会上混的人，你说说，现在的人们谁不想着多挣点钱，娶个漂亮媳妇住个大房子在开辆好车，谁还有心思进山来过这苦日子？告诉你刚一进山门我就看出来差距了，你看看人家峨嵋祖庭，虽说人家都是女流之辈，可是人家的日子过得有模有样的，别看山上的生活清苦，可是一出远门那就有大奔伺候，你再看看皂阁祖庭，诶诶，可不是我沈三郎埋汰你们，真的差距太大了，从你们师兄弟这穿着打扮上看，就知道眼下皂阁祖庭的条件不怎么滴，老董，别的不说，我沈小三问你一句，将来秀珠妹妹给你生个儿子，你可愿意让你的儿子从小就进山修道，即便是你愿意，你儿子小董也愿意吃这苦受这罪？你就算你们一老一小都同意，我那秀珠妹妹愿意么？你能做的了秀珠妹妹和白家的主么？江南镇白家也是阴阳术法的大家了，可是人家不是照样大隐隐于世，边挣大钱便将自己的祖传的阴符术法发扬光大么？现在的年代不同了，不像是白十年前了，若是这能回到百十年前的样子，天下妖魔横生鬼魅无尽，那我们道门中人早就下山降妖除魔了，还能有几人留守山门砍柴挑水啊？老董啊，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家家户户都有本难难的经，别听社会上的大报小报上面说的那样，说什么现在时兴吃绿色食品，吃那些没有农药用大粪施肥的绿色蔬菜，这种蔬菜城里兴许见不到，可别说这皂阁祖庭了，是间寺庙里面就有的是，上完香的香客在寺中吃些素斋，第一次吃兴许尝个新鲜，说这好那好的，你让他们吃上一个星期试试，早就跳着脚骂大街了，老董，在这件事上你还真是错怪了冯道长了，不过么……”

听着沈三郎替自己说话道出了这二十几年来的艰辛，冯伯渊心里充满了感激之情，可此时见到沈三郎话音一转，去又不知他是何意，当下转过又去看着沈三郎等待着他的下文。

沈三郎拉个长音儿顿了顿，偷偷地看了一眼董伯召，见到董伯召没有责怪自己之意，当下继续道：“虽然皂阁祖庭眼下遇到了一些困难，但是作为道家祖庭之一，也不能因为这个原因放松了对自己门人的要求，据我所知，当年茅山祖庭人数最少的时候，偌大的一座茅山之上只有个位数的老道，不是也挺过来了吗？有句老话叫做宁缺毋滥，只要道门祖庭的风采依旧，哪怕皂阁山只剩下一个人，这皂阁依旧是道门中的祖庭，如果因为人丁不旺便滥竽充数，到时候就算是门人弟子众多，嘿嘿，冯道长，你就不担心这些指佛穿衣赖佛吃饭的弟子，坏了你千年祖庭的名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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