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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先生带着二虎子回到孙家屯的时候,天边果然已经亮起了一抹鱼肚白,就在这一抹鱼肚白刚刚出现的时候,黑压压的一片黄皮子陆陆续续的从沈家屯里撤了出去,等到大先生和二虎子走在村中间的大道上的时候,那一大片黄皮子早已经无影无踪,大街上四处散落着鸡毛鸭毛以及各种尚未啃食干净的各类家畜尸体,一股血腥之气直逼脑仁,见到这一幕饶是见多识广的云岭大先生也不禁有些动容。
二虎子见到这一幅场面的时候,也顾不得身前的大先生了,当即飞一般地往自己家中跑去,这个二虎子正值壮年,乃是家中的独子,除了二老双亲以外,还有两个尚未成年的妹妹,这老的老小的小面对这些黄皮子这结果还真的不好说。二虎子赶回家中的时候,只见自家院子里的鸡也无一幸免,就在那散落的一地鸡毛的中间,一大堆鸡骨头散落在其中十分的显眼,这个时候二虎子已经顾不得这一地的鸡毛了,看着自家的大门紧闭,心下稍安立刻使劲的敲打了起来。得知是二虎子请到了云岭大先生回来,二虎子的爹娘才打开了屋门,二虎子进屋之后发现家人没事,这一刻悬着心的才放了下来。
天光大亮之后二虎子领着云岭大先生直奔老沈头的家,这个时候整个屯子里的人都聚集子在老沈头家的门外,热气腾腾的早点刚刚摆上桌,沈家屯的会计老吴就已经把这一晚上损失的数据统计出来了,一晚上的工夫,整个沈家屯一个村子上百只鸡鸭全部被黄皮子尽数吃掉,吃不完的鸡鸭也尽数咬死,硬是一个活口都没留,除此之外还损失了一头牛两只羊三只猪。老沈头坐在炕上看着热气腾腾的热汤面沉默不语,云岭大先生陪坐在炕上也没有发言,倒是站在一旁的二虎子肚子里早已经咕噜噜的叫了起来。老沈头闻声瞥了一眼二虎子,道:“大先生,你们一路风尘仆仆的赶来,原本应该给老哥哥摆上一席的,可是眼下你也看到了,我们沈家屯……”不等老沈头说罢,云岭大先生微微一笑,冲着老沈头摆了摆手,端起一碗热汤面便吃了起来。
老沈头见状心里立刻踏实了下来,按照这十里八乡的规矩,但凡是请先生上门看事儿,除了商量好的价钱以外,一桌硬菜那是必须的,每一餐一道两个硬菜中小鸡炖蘑菇那也是必不可少的,餐餐必须有酒这也是不成文的规矩,如果人家给你办完了事情,你在吃喝上整的抠抠嗖嗖的,人家先生就此拂袖而去,以后你家再出点什么事,恐怕也不会再有先生上门了。当然了,如果确实是家里特别穷苦的,倒也不用非得砸锅卖铁的弄上一桌,人家先生是不会为难这些穷苦人家的。沈家屯也算是远近闻名的大村,老沈头的家境要说是地方首富的话那还真差着十万八千里,可是要凭老沈头的家境摆不起一桌席的话,那还真的有些说不过去,见到云岭大先生噼哩噗噜的吸溜起热汤面来,老沈头也知道了这位云岭大先生并没有挑这吃喝上的理儿,于是急忙吩咐家人继续煮面,不等面条出锅,二虎子已经将两大碗热汤面吃了个干干净净。
二虎子吃的越多,老沈头心理越高兴,吃得多代表着能干,也代表着身体好,老沈头一边给二虎子添咸菜一边张罗道:“二虎子,造,可劲儿造,能造多少就造多少,在这就跟在自己家一样,叔这管够,那什么,家里的,看看还有多少鸡蛋,煎几个荷包蛋给大先生加个菜……”那个年代鸡蛋虽然不比小鸡炖蘑菇,但是也算是一种上得了台面的东西了,农户人家谁家能天天吃上几个煎蛋,那可就算是好生活了,云岭大先生闻言摆了摆手,伸手捧起大碗将碗中的汤水喝了个干干净净,这才抹了抹嘴道:“沈老哥,够啦,都是一把岁数的人了,管顿饭就好了……”大先生这么说可是沈家的人自然不能不去做,不多时一盘子荷包蛋又端了上来,眼看着香气扑鼻的煎蛋,大先生用筷子撤下一小片蛋白放在口中吃了下去,随即将所有煎蛋尽数倒在了二虎子的碗中。二虎子见状一脸惊恐的看着老沈头,老沈头见状笑道:“看啥,大先生给你你就吃,咋的,担心这几个煎蛋就把你叔吃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