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他看向张全,故作严厉地问道:“张全,这刘富贵所言是否属实?若是你真贪了人家的鸡,物归原主本官便既往不咎,若你不从实招来,本官的板子可不是吃素的!”
“冤枉啊!大人!”
林宋话音刚落,张全便叫起了撞天屈,满脸不忿地说道:“我们张家乃太平县大户,岂会贪乡下人的一只鸡?简直可笑!”
“肃静!”
惊堂木重重落下,林宋声色俱厉地喝道:“本官要你说清楚事情原委,而非辩驳!”
“是,大老爷。”张全抬起头来,眼珠子一转,缓缓道来,“回大老爷的话,小人是张员外府上的家丁,平日里专司喂养禽畜之事。”
“刚才小人正在后院给鸡喂米,谁知这砍柴的贼厮竟突然闯了进来,一眨不眨地盯着鸡群看。”
“小的刚想出声呵斥,这厮竟冲进鸡群之中,抱起一只芦花老母鸡,一口咬定是他的,所以小人才拿了他来见官,请大老爷明断是非,还小人一个公道。”
听完前因后果,林宋乐了。
这简直就是一道送分题啊!
郑板桥巧断飞鸡案的故事可谓家喻户晓,而眼前这个案子完全就是一个简化版的“飞鸡案”。
林宋心中有了主意,嘴角微勾,便自信满满地说道:“本官已有……”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因为林宋突然想到一件事,他转头看向一旁的钟县丞,不露声色地问道:“钟县丞,不知此案你有何见教?”
以前的林宋贪图享乐,不问政务,将县里大小事情都交给县丞钟有良处理。
久而久之,钟有良越发不将林宋放在眼里,就连其他人也只听县丞调遣,对林宋的话阳奉阴违。
林宋一直怀疑县衙之中有内鬼,而这个钟县丞在县衙内一手遮天,最为可疑。
“林知县,此案已经十分明朗了,分明是这樵夫刘富贵心生贪念,想偷张家的鸡,被抓了现形。”
“依老夫看来,打这刘富贵三十大板,然后罚银二两也就罢了。”
钟有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话里话外的意思却都是在偏帮张家。
“哦,钟县丞,你何以断定刘富贵就是偷鸡贼,可有证据?”
林宋一脸冷笑,淡淡地问道。
“我……”听了这话,钟有良眉头一皱,猛一甩袖,满脸不悦道:“既然如此,大人自己拿主意便是,又何必多此一举来问老夫呢?”
说完,钟有良便退至一旁,满脸不屑地扫了林宋一眼。
在他看来,林宋这种废物,哪里懂什么断案?分明就是自取其辱!
“既然如此,诸位乡亲,本官在此立下保证,今日我必当堂将此案断个水落石出,若有一丝错漏,愿自行挂冠而去,决不食言!”
林宋猛一拍惊堂木,朗声对所有人说道。
之前的林宋庸庸碌碌,官声极差,林宋想要重新树立自己的形象,所以才放出这种话。
此言一出,全场一片哗然。
“这位林知县你们还不知道吗?来咱们太平县三月有余,除了花天酒地,从未处理过一桩官司,哪里会断什么案子?”
“这种脓包饭桶也会断案?简直就是贻笑大方!”
“诸位乡亲,咱们还是等着瞧这位林大人,是怎么灰头土脸滚出咱们太平县的吧!”
“没错,哈哈哈……”
百姓们议论纷纷,话里话外充斥着对林宋的质疑和不屑。
一旁的钟县丞更是冷笑不止,觉得林宋简直草包到了极点。
明明胸无二两墨,竟还敢如此口出狂言,倒要看看他待会怎么断!(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