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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殿和萧凤卿早就做了交易,他若能助本殿寻回西秦丢失已久的传国玉玺,本殿便答应他,只要本殿顺利登基,西秦就跟大楚签订三年的停战协议,西秦留给大楚三年休养生息的时间。”
秦夜恍然大悟:“莫非玉玺藏着很重要的东西?”
贺兰徵淡淡道:“玉玺是一把钥匙,能打开西秦的密库,那里头是绝世兵书。”
当年贺兰徵不满十岁就被送来骊京做质子,是西秦真的在向大楚示弱吗?
自然不是。
真实的目的是为找回西秦遗落在大楚的玉玺。
更何况,当时西秦国内朝野不稳,贵妃一党权势日炽,在各方势力的角逐下,太子如履薄冰,嫡次子境地堪忧,西秦帝后是为了保全贺兰徵才会把他送来大楚。
贺兰徵微微倾身,双手撑在雕花扶栏上,透过浓浓夜色,他仿佛能俯瞰到骊京的繁华夜景:“秦夜,战争的本质本就是侵略,所谓的为民生谋福祉只是上位者想要流芳百世,所以编造的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包括本殿的父皇,他毕生追求的是一统四国,只要能达到这个目的,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你别看他开口闭口都是君以民为本,实际上,在他心里,天下苍生连他龙袍上的一粒鎏金扣都比不上。”
提起千里迢迢之外的秦皇,贺兰徵笑容讥诮,眼底泛着冷意。
秦夜:“殿下,可天下大势不就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吗?每个国家的领土都是靠战争来扩充,以战养战有何不可?”
“本殿也是这么想的,但萧凤卿却不这么想。”贺兰徵低笑:“真稀罕了,这世上竟然还有人真的想为了百姓称帝,他曾对本殿说‘以战养战不如以战止戈’。”
秦夜不由得摇头:“属下可不相信宁王能有这么大公无私,有其父必有其子,您看建文帝那德性,为皇位连弑杀亲弟的事都做得出来,他生的儿子还能是出淤泥而不染的?”
“是啊,”贺兰徵耐人寻味地笑笑:“萧凤卿还真不像建文帝,反而行事作风很像他那个皇叔。”
“殿下是说镇北王萧胤?”
“上次萧鼎惨死圣虎口下,萧凤卿用了祸水东引的方法,不仅成功糊弄了建文帝,还让早逝的镇北王重新回到百姓的视线中,萧胤的名字是大楚皇室的禁忌,萧凤卿甘冒奇险把他翻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贺兰徵眸底兴味渐浓:“大楚这位宁王殿下,一身的谜团呀。”
……
这风声鹤唳的一夜,建文帝下榻的澎德堂亦是人仰马翻。
当朱桓来到澎德堂时,建文帝仍旧精神萎靡,晏皇后正陪在他身边嘘寒问暖。
瞥到朱桓那一角赭红色的曳撒,建文帝眼睛大亮:“朱桓,怎么样,那个刺客抓到了吗?”
朱桓恭敬行礼:“微臣幸不辱命,那刺客已经在山脚下伏诛了。”
建文帝大喜:“那就好,那就好!”
可是舒怀过后,建文帝又皱眉道:“你审问过刺客了吗?他是谁派来的?”
朱桓面色如常:“那刺客守口如瓶,不过微臣已经审出来了,他听命于王阁老。”
“王崇?”建文帝锐目一凝:“他素来安分守己,在朝堂上也一向以朕马首是瞻,他怎么会派人来行刺朕?你可查清楚了?”
“微臣不敢欺瞒皇上,其实王崇的刺杀对象并非皇上,而是……”朱桓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建文帝身边雍容华贵的晏皇后,道:“王崇想要除掉的乃是皇后娘娘。”
建文帝瞠目:“这是为何?”
朱桓垂首道:“因为娘娘代皇上批阅奏折一事传到了王阁老耳朵里,他认为娘娘牝鸡司晨。”
“岂有此理!”建文帝拍案而起:“亏朕还这么信重王崇,原来背地里他也在算计朕。”
晏皇后稍稍一怔,面上浮出释然的微笑,然而那笑靥里却恰到好处地带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委屈:“皇上,您别动怒,是臣妾逾矩了。”
建文帝握着晏皇后的手,安慰道:“裳儿没有错,朕身体不适,裳儿代替朕处理国事,那是在替朕分忧,如此善解人意的贤举,岂是牝鸡司晨?是王崇他老眼昏花、是非不分,冤枉了裳儿对朕的一番苦心,这江山盛世,本就该是你我分享,你有什么是做不得的?”
说着,建文帝转向朱桓,寒声道:“既然是王崇图谋不轨,那么朕便将此事交给你全权调查,记住,一定要查得明明白白,绝不能有漏网之鱼。”
看着建文帝一副护短的模样,晏皇后的眼底掠过一线冷芒。
朱桓瞥向晏皇后又落眸在建文帝霜色的两鬓上,笑意温润:“皇上请放心,微臣一定会办得妥妥当当,将那些诽谤皇后娘娘的人严查严办。”
建文帝点点头:“你跟在朕身边这么多年了,除了裳儿,你就是朕最倚重信赖的人,交到你手里的事,朕相信你一定能够让朕满意。”
正说着,睿王过来了。
睿王是特意前来探望建文帝的,昨晚他就想留在澎德堂,然而晏皇后却以建文帝受惊吓过度要静养为由,将他打发回去了,睿王倒并非有多惦记建文帝的身体情况,只是不想太子抢在他前头做孝子。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睿王连衣服都没换就来了澎德堂。
见到朱桓也在,睿王的眼色忽然冷了冷,他快速地调整好表情,规步走到建文帝跟前:“父皇,您身子可好些了?”
面对睿王,建文帝总是不遗余力地展露出慈父形象,他和蔼笑笑:“朕无碍,宸儿有心了,怎么这么早就上这儿来了?可曾用膳?”
睿王恭声道:“儿臣挂念父皇,昨晚睡得不安稳,想着反正也睡不着,倒不如来父皇这里叨扰一番,若是父皇还没起,儿臣在外头等着便是,等父皇醒了,儿臣再陪您用膳。”
建文帝欣慰地拍了拍睿王肩膀,侧目吩咐邢公公:“去准备早膳,多做两道睿王爱吃的。”
邢公公应声退下。
睿王的余光在站到建文帝一边的朱桓身上停了停,侧过身,似是刚发现朱桓,愕然道:“朱厂臣也在?昨晚厂臣捉拿刺客忙活了大半晚,搞得整座山庄人人自危,这雷厉风行的做派真令本王佩服,父皇能得厂臣这样的巩固忠臣,真是社稷之福。”
朱桓笑脸依旧,仿佛完全没听懂睿王的冷嘲热讽,不温不火道:“微臣当年不过是辛者库的一个小黄门,幸蒙皇太后的看重进了皇城,后来又再得皇上的赏识,以半残之躯进了朝堂为大楚效力,微臣十几年如一日都在警醒自己,要为皇上抛头颅洒热血来回报这份恩情。”
建文帝也被朱桓的忠言勾起了回忆,缓声感慨:“朕这条命就是朱桓救下来的,没有朱桓,或许朕早就去了皇陵,大楚的万世基业也不知落入谁手。”
晏皇后嗔怪地横了眼建文帝:“皇上,不许你这样想,你若是有个什么闪失,裳儿黄泉碧落都是要随着您的,您这辈子都别想抛下裳儿独自去寻快活。”
建文帝被晏皇后这秋波凝睇的眸光看得心神荡漾,若非还有其他人在场,他早就邀她共赴巫山了。
朱桓忙道:“皇上言重,微臣贱命一条,能够为皇上效忠,是微臣祖上积德。”
睿王嘲讽地弯了弯唇,不置一词。
须臾,邢公公领着內侍送了十分丰盛的早膳进来。
朱桓向帝后跟睿王行了一礼便欲告退,结果建文帝出声道:“朱厂臣忙了大半宿都没休息,眼下此处也没别人,你就留下来与我们一起用膳吧。”
朱桓一愣,睿王也愣住了,不假思索地反驳:“父皇,这怎么能行?厂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