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2)

双鲤迢迢一纸书 梨魄 1851 字 1个月前

生墓,原就是胡荼自己为自己建的。

鱼微作为胡荼的亲信,自然知道生墓另外的秘密入口。

刘盈手中握着地图,一路匆匆地往天封西北角的含烟楼去。鱼微的话,犹在耳畔,“要入生墓,就必须从含烟阁的牡丹阁进去。”

刘盈听完鱼微详细的解说后,几乎是同一时间迅速往含烟阁掠去。

她全部心念全部放在胡荼身上,根本没有发现,鱼微在竹林中的院落暖阁中,掌心捏着一味毒药,他原是准备直接将她毒死在暖阁里。

既然二少没多少活头,她刘盈何必还活在这天地之间?

然而,刘盈的执念终究将他感动。

从竹林暖阁,到含烟楼,多不过半盏茶的功夫。

刘盈一身翠绿裙衫,刚一到含烟楼,就被人拦了下来,“这位小姐好兴致,来咱们含烟楼取乐来了。姑娘们,告诉小姐,咱们含烟楼是什么地方?”

老鸨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徐娘半老,脸上涂抹着精致的妆容,穿着妖艳的紫红色裙子,对襟处绣着水红色的丝线,滑顺鲜亮的衣料,看上去有一股子暖意。唯恐人家不知她是老鸨似的,女人特地在耳边别了一朵大红的花。

艳得逼人,似要呛出大片大片的胭脂香。

“咯咯咯,妈妈,您别和人家良家的闺女打趣。咱们楼还能干什么,这不就是爷们儿花钱找乐子的地方……”

跟着老鸨站在门口的风月女子,一个个俊颜修眉,皱了皱可爱的小琼鼻,一个个笑成一团儿,花枝乱颤,语气中娇滴滴的,带着说不出的轻佻放荡。

“让行!”

刘盈可不管对方是不是美人,阴沉的嗓音从压根中蹦出。

年轻女子带着些微血丝的眼中霎时间附上了一股子血红煞气,微微颤动的手指按上了腰间的佩剑,眼见这是准备硬闯了。

“妈妈且慢!”

也不知从哪儿,忽然窜出个绿衣书童,来到老鸨面前,往她手里塞了什么东西。

一抹金灿灿的物什,即便是在寒冬时间,依然亮得耀眼。

老鸨翻手在掌心一掂量,眼中捎出了一抹喜色。

刘盈趁着她没察觉的空儿,大步向前踏上台阶。

“哎,小姐嗳,真是作孽啊!不能去,你不能进去!护院,护院,快拦住她!”老鸨儿急了,谁知道这女子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勾栏从不招呼女客,自古的规矩。

霎时间,无数人高马大的护院,也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

他们齐刷刷地堵住了刘盈的去路。

“让行!”

刘盈低喝,对方没有反应,她倏地冲了进去——女子单薄的影子看似柔弱蒲柳,却在错步间,轻易用手肘敲在护院的要害,眨眼间冲进好几步。

“护院!都死哪里去了,有人来踢馆,还不快点出来!”

老鸨脸色黑得好像抹布,扯着嗓子也管不得什么和气生财,她大声嘶吼着,破锣似的嗓音回荡在含烟楼上方,分外凄厉。

“妈妈,借一步说话。”

刚才那个塞金锭子的绿衣书童稍微皱了皱眉,衝着比自己高上大半个头的老鸨,就这么低声道了一句。也不知他附耳在老鸨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忽然间,老鸨的面色就像吞了个死苍蝇似的,分外难看。

她伸手就想去取袖中的金锭子。

“小哥儿,这万万使不得,你我各为其主,不要让奴家难做啊。您的金锭子,奴家这就还给您,您说的那话儿,奴家就当没听见!”

这世道,生意不好做,有些人的生意,可是做不得!

看着金灿灿的宝贝,就算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没有收的勇气。

可是,颤巍巍的手,还没伸到袖子里。

“啪!”

忽地一下,绿衣书童笑着握住了她的胳膊,软声道:“妈妈,不给金锭子面子,好歹给宁王一个面子。我们王爷说过,无论这位姑娘要做什么事,都由着她去做。如果您连宁王的面子都不给,就怪不得小人不客气了。”

“啊——痛痛痛——”

杀猪似的尖叫再次响起,老鸨的脸上霎时间凝出了豆大的汗珠。她痛得慌忙甩手,想要挣脱绿衣书童的钳制。

可是,手掌还没使力,却被绿衣书童一把卡住了要害处。书童笑得眉目温软而平静,“妈妈,您没那么虚,小人用的不过一成力。放不放行,全在您一念之间。”

这明显是威胁的话。

老鸨的脸色一下惨白如纸。

“你当真是宁王的人?”

书童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个漆黑如墨的木牌子。

老鸨看了一眼,终是放弃了挣扎,也不知她从哪儿掏出个哨子,放在唇边用力一吹,制高点上影影绰绰的黑色人影,霎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老身给宁王一个面子,但是这含烟楼,算来也不是老身能掌握的。老身不知道那位姑娘到底是什么人,来我含烟楼到底有什么事情。不过,含烟楼的秘密,她若是要去探,会发生什么,老身也不敢保证。”

绿衣书童感激地笑了笑。

“只要影杀不行动,对姑娘而言,含烟楼就不会有致命的危险。宁王保得是姑娘的命,只要姑娘无事,那就行了。”

说话间,刘盈已经冲破护院们层层关卡,一路闯了进去。

谁不知宁王性子孤僻暴戾。他居然为了护上一个女子,出了宁王令?

老鸨的眼神闪了闪,忍不住多嘴问了句,“这位姑娘到底是什么人?”

“妈妈,刚才我们说的,您就当什么事儿都没看见。”

绿衣书童笑了笑,转身离开了含烟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