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了他,夺了我的清白,你让我如何乖乖听话?这样让人痛不欲生的事情,你怎么可以要求我什么都当做没有发生过呢?安陵恪,请你不要这么残忍。”画兮娓娓道来,抱着肩头倾诉着“你杀了我的父皇母后,亡了我的国家,杀了我的驸马都尉,更强迫我做了你的女人,你让我如何原谅你?”这一生一世,恐怕我都无法原谅你,无法释怀。泪,终于留下来。这是这几日来画兮第一落泪,悄无声息。却让安陵恪心痛不止。一声叹息,无奈移到画兮的身边。将画兮揽进怀里,柔声安慰道“画兮,你我之约,难道你真的忘记了吗?”画兮摇头,当年之约,她怎么可能会忘记。这些年来她都在等待了与他重逢的那一日,只是没有想到会是今日这般情况。“当年画兮说过,日后要嫁个恪哥哥为妻。”或许是真的累了,画兮靠在安陵恪的肩头,轻轻合上眼帘。当年,在大新朝的皇宫里,她亲口说过的。她记得,真的记得的。“可是,你却嫁给别人!”“你也娶了别人,不是么?”“朕是皇帝……!”“本宫是公主,你可娶他人,为何本宫不能嫁给别人?而且,你已经杀了他!”“所以,你一辈子都不会原来朕,是不是!”“是!”安陵恪承认,这才是他最在乎的。不管怎么说,梁横之死了,就是死了,人是不能复生。难道他还比不过一个死人?总有一日他会让她原来自己的。“画兮,忘记他好不好!”安陵恪痛苦的闭上双眸额头抵着画兮的额头。他能感受到画兮身上淡淡的轻盈之香,沁人心脾。“如何忘的?”梁横之的死是和西宁国亡国有关系的。如此杀父之仇怎么会轻易忘记?梁横之就死在自己的面前,她如何忘记?就算为了完成安伯的遗命,她也无法轻易的忘记所有。他们之于她,都是有恩之人。“慢慢的,就会忘记!”安陵恪顿了顿,又道“好不好!”这三个字带有说不清的恳求。细腻,如羽毛般的打在画兮的心头,微微一颤。画兮很想说,不好。可是转念一想,虽然失去了清白,可是日后却可以名正言顺的跟在他身边,这样一来,便可早日完成对安伯的承诺,洗刷家族冤屈。便,什么也没有说。安陵恪说,他们会在西宁国休养生息,一个月之后便会启程回大新朝。画兮,随从。画兮想,时隔多年,她终于有要踏足大新朝了。而画兮这些日子和大新朝皇帝同进同出的消息也是不胫而走。或许是画兮这几日的消瘦,让百姓们纷纷传诵着‘西宁国长公主为了西宁国百姓的安危,不惜清白委身与嗜血的安陵恪’西宁长公主,在西宁百姓的心目中更上一层楼。不过两日下来,画兮便被西宁国的百姓当做救世主了。“这样也好,可以使得他们心目中的恨些许!”画兮听小九儿讲完之后,略微沉静了片刻,放下手里的古书,悠悠而道“如此一来,他们便有了慰藉,至少本宫在他们心目还是个圣人!”“公主,难道不是嘛?”小九儿心中隐约明白画兮在自嘲“公主,何必妄自菲薄。若非公主,西宁百姓就算是死无葬身之地都是大有可能的。他们感谢公主,那是必然的!”小九儿在明白不过,若非有画兮公主的庇佑,西宁国的百姓这些日子怎么会过得如此清闲,自在?这哪里像是一个亡国之奴所能过上的日子?“他们不知,难道你还不知?安陵恪强取豪夺为,本宫生不如死。怕是早晚有一日,本宫坚持不下去,便是惹怒了安陵恪,这百姓的日子怕是更加水深火热。”安陵恪的野性,嗜血,残暴,不是一日养成。还有三击掌的誓言。现在想来,若是将来真的到了那一日,安陵恪是否更加残暴不仁的伤害西宁百姓。当日的三击掌,实在是有些冲动了。他的骨子里充满了仇恨,对西宁国国王,王后充满了仇恨,这仇恨不会压抑太久,总归有一日,他会爆发出来。画兮便是想着,能撑一日算一日。一个月时间还是不长的,但愿这些时候,安陵恪的仇恨不会激发出来。“也是,梁驸马死的真是凄惨,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小九儿突然提起梁横之来,在小九儿的心目中,梁衡之算的上是一个良人。自幼饱读诗书,温文尔雅,谦和有礼,出生将帅之家,却丝毫没有纨绔子弟身上的那般恶劣xing子。这样的人,在小九儿的眼里,是个托付终身之人。余光凄凄,这样的人哪里是自己能贪念的。“横之……!”画兮心中自然要比小九儿沉重的多,小九儿除了一些爱慕之情,便无其他。这样,心中便无内疚。而画兮不然,她对梁横之从未有过男女之情,下嫁于他不过是命运的安排。可这梁横之却自己对自己善待有加,知晓自己的身份,仍是一如既往。当年,他在大殿之上请旨赐婚,是画兮始料未及的。不过,却是顺理成章的答应了下来。如今,他死在安陵恪的手上,画兮是真正的罪魁祸首,所以,画兮心中如何安生?不在有心思去看什么古书,厌烦的将一旁的书随手一扔,砰的一声打在了刚刚推门而入的安陵恪身上。小九儿惶恐不安“皇上!”安陵恪未看小九儿,只是挥了挥手,道“退下!”小九儿瞧了瞧面色不是很好的安陵恪,又瞧了瞧沉着脸的画兮,无声的退了出去。“怎么了?谁招惹了长公主殿下?”这话中,有着故意压抑下去的怒意,微微零星带有些戏谑的韵味。捡起砸在自己身上的书,瞥了一眼,挑了挑眉毛,不语,坐在画兮的旁边。又问“为什么不高兴了?”语气婉转低沉了些,不似刚刚那般阴郁霾霾。“我想去祭拜一下横之!”画兮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