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就喝一瓶。”张子路只顾吃着鸡块,头也不抬,说。
何桐与张子路的会面是轻松的,他觉得,张子路既具有钱人的坏习气,也不乏哥们儿义气,跟他合作总起来说是愉快的。但是现在,何桐无论如何也愉快不起来,纠缠不清的家务事无时无刻不在困扰着他,或者说,他的脑际一旦出现间歇,刘笑媚就会悄然而至,让他心烦意乱,悲天悯人。他想,刘笑媚在干什么呢?是不是又在作着有关他的推理小说呢?何桐意识到,有了那晚的致命邂逅,刘笑媚的这部小说定当铺垫得天衣无缝,无懈可击了。
张子路对光棍鸡的喜爱程度大大超过了何桐的想象,不一会儿的工夫,他就吃下大半,全然没有发现何桐筷子都没动一下。
“何总,吃啊,你不喜欢吃吗?”张子路打了个饱嗝,说。
何桐不自然地笑了下,说:“张总愿吃,就多一点儿吧。”
“何总,你好像有心事吧?”张子路拿起纸巾,擦着满嘴满手的油渍,说,“我有个发现,不知道准确不准确,也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张总,有话就说吧,什么当不当的。”何桐独自呷口啤酒,说。
“你是一个忧郁型的人,是吧?”张子路试探着说,“何总,我最近见了你两次,一次比一次深沉,你肯定有心事,而且是大心事。”
何桐不想否认,就唉声叹气地说:“张总是火眼金睛啊,什么事也瞒不过你。其实啊,怕让你看出来,我已经努力地在掩饰自己了。”
“掩饰什么?什么能掩饰得住?”张子路将自己面前的一堆鸡骨推到桌角,说,“而且我还看得出来,何总是后院起火吧?”
何桐抬眼看着张子路,惊异地说:“张总,你怎么会看得出来?”
张子路挠挠头皮,说:“男人嘛,想混出个模样来,总会碰上许多不顺心的事儿,要不怎么叫历经坎坷呢?但是,那都是微不足道的,挺一挺就过来了。后院起火才叫真挠心,所以才掩饰不住,马脚毕露,你说是吧?”
“张总说的是,我大胆问一句,张总以前是否也有过这种经历?”何桐好像遇到了知音,语气虔诚地说。
张子路耸耸肩膀,不动声色地说:“什么以前,现在就有!不过,何老弟,你没看出来吧?”
何桐不禁自叹莫如了,一脸的羡慕,说:“姜还是老的辣,张总看来是波澜不惊,老谋深算啊。”
“惊有什么用?你越惊,她越上劲!”张子路眉飞色舞地说,“实话对你说吧,我来省城干什么?什么狗屁台湾老板?我是在骗你的。”
“什么?你不是来接台湾老板?”何桐怕自己听错了,说,“你在骗我?”
张子路本不想骗何桐,可实情又不便说出口,怕让他没事偷着乐,就编出个台湾老板来。那么现在,何桐首先承认了自己的后院起火,他就觉得没什么不好意思了,属于同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了。当然,他与何桐不同,起火的地方在前院,不是后宫,他来省城就是来救火。(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